一看就是關係匪淺,再看又覺得是一對歡喜鴛鴦,三看那位雌鴛更是熱情奔放,大街上就和雄鴦十分親暱,伸出雙手環抱住對方的脖子。

然而還沒抱住,張旭樘就往後急急退了一步,面色有一絲驚慌,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少爺,未曾經歷過男女之情。

李冉看了又看,自詡一雙慧眼,看透了此女就是三番兩次咬傷二哥的那位,又想這小娘子眼熟,一定是在潭州見過,如此一來,就對上了。

“嘿,二哥還說是狗咬的,分明就是......”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來身邊還有個嶽懷玉,頓時尷尬的說不下去了。

悄悄看了一眼嶽懷玉,就見嶽懷玉紋絲未動的站在原地,雖然看不清楚臉色,但想必也高興不到哪裡去。

如今的場景對他來說,堪稱是修羅場,他對此無言以對,也不敢對,縮頭縮腦的往後退,他一路退回馬車旁,想讓車伕繞道,飛速的退回家裡去。

家裡有位老的隨時會出殯的祖父,只要祖父在,他就可以迴歸到祖父的翅膀下,以免夾在張、嶽兩家之間為難。

可他的馬車一時也無法繞道,因為後面還有嶽懷玉的馬車停著,李冉看了嶽懷玉一眼,再看了前方一直在你一下我一下愛撫著對方臉蛋的怨侶一眼,悄悄地嘆了口氣,躲回了馬車裡。

看二哥的兩個護衛,和小娘子的護衛都那麼親熱,六隻手一隻攥在一起,就知道他們感情極深,嶽懷玉只能吃虧了。

而宋繪月和張旭樘,一人紅了半邊臉,讓銀霄、小衛、張林三人鬆開手,各自讓一步。

宋繪月攏著披風,一言不發,張旭樘對她道:“你打算和我站到天荒地老?”

宋繪月冷笑一聲:“去琴心茶坊。”

張旭樘點頭:“可以,走吧。”

茶坊開著門,劉琴見張旭樘和宋繪月聯袂而來,連忙悄悄讓人去找遊松,以防萬一,又殷勤的請他們到二樓閣子裡坐下。

“這裡我不熟,”張旭樘環顧四周,“你替我點個茶。”

宋繪月對劉琴道:“給他一杯鶴頂紅配砒霜。”

劉琴手一抖,連忙道:“過年的時候我留了一銙龍團,還未曾撬開,不如就把龍團撬開泡茶?”

宋繪月搖頭:“白水。”

白水總比鶴頂紅配砒霜好,劉琴退了出去,很快就送來一茶壺白水,人還沒到門口,就感覺屋子裡劍拔弩張,彷彿馬上就要開打,你一刀我一刀的把對方戳死。

外人看的心驚膽戰,散發出殺氣的兩人卻坐的安穩。

“元少培,是晉王的人,”張旭樘率先開口,“送一個錢穀師爺進三司,打掉我們張家伸出去的枝丫,想讓張家在朝堂上孤立無援,你們是這麼打算的,對吧?”

宋繪月往後靠在椅背上,雙眼微垂,睫毛扇子似的撲散在外,她從其中射出一點目光:“不是我們,是我,所以你打算怎麼辦?讓元師爺離開三司?恐怕不行,度支只要用了他,就離不開他,那你就是打算等度支將去年的賬理了就殺了他?”

“是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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