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各自準備(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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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孔因為風雪越發冷峻清晰,膚色也因為常年的日曬成了深色,在文風大盛的京都之中是位異類。
一看到他,便不由地讓人想起邊疆的風霜,有種冷冽粗糙之感。
他是由遙遠的風吹到宋繪月身邊的。
晉王大步走過去,不動聲色的從銀霄手中奪過傘,遞給黃庭,蹲下身去,側頭去看宋繪月。
宋繪月將腦袋埋的嚴嚴實實,成了塊石頭。
晉王去抓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在不自覺的顫抖,他用力攥住她的手,恨不得替她去疼,替她去難受。
他的手是溫暖的,熱度傳到宋繪月手上,讓宋繪月淚眼模糊地抬起頭來,牙齒咯咯作響,她嗚咽一聲:“祖大夫說清輝不知什麼時候才會醒來,都怪我,把他送走。”
說到這裡,她的悲苦在胸中劇烈爆炸,炸的她一顆心都彷彿是碎了,痛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
淚眼朦朧,她把整個張家都恨到了心裡。
而此時此刻的張家,也將晉王和宋繪月恨透了。
好好的一樁喜事,卻動鐵成兇,到處都是一片烏煙瘴氣,從書房到大門口一條路,到處都是淋漓的血跡。
張家女眷氣的要吐黑血,張家三父子坐在一起,則是冷靜下來,商議著此事該如何做才能不對張家造成影響。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到了此時,張旭靈也不得不為這貼毒藥出謀劃策。
他和張旭樘一樣,都是張瑞的兒子,陰謀詭計天然的就存在於他的身體裡,只是等閒不拿出來使用,眼下到了非用不可的時候,那自然也只能出手了。
三父子商議許久,各自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張瑞就睜開了雙眼,咳嗽一聲。
今夜他一個人睡在外院,聽到他的動靜,伺候他的兩個隨從便應聲而至,開啟房門。
一個點起蠟燭,捲起床帳,開啟炭盆蓋子,提起火箸,撥開白灰,往裡面添上三五個銀炭。
另一個端來熱水,搭上面巾,擱在洗臉架子上。
隨後進來一個大丫鬟,恭敬地捧著官服等著。
炭火很快就燃了起來,屋子裡越發暖和,張瑞這才掀開被子坐起來,趿拉著鞋坐到洗臉架前,讓隨從給他梳頭髮。
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好之後,隨從打溼面巾,擰乾後送到張瑞手上,張瑞擦了臉,把面巾丟在水盆裡,張開雙手,準備換衣裳。
大丫鬟手腳輕柔地給他脫了寢服,垂著眼睛不看他的身體。
他保養的很好,面板一直是白皙細膩的,然而一個人老了,越是白皙細膩,就越是顯出幾分鶴髮童顏似的古怪,讓人愛不起來。
大丫鬟雖然垂著眼睛,手腳卻絲毫不受阻礙,十分利落的將緋色羅袍群和那一大堆零碎整理好,最後給他戴上進賢冠。
張瑞執了笏板,走出門去,詢問已經站在外面等候的張旭靈:“打好招呼了?”
張旭靈點頭:“各館小報,兒子全都親自跑了一趟。”
張瑞點頭:“上摺子的口信都送到了?”
“送到了,一共送了三家,都是三司中的,阿爹,要不要再去一趟嶽樞密那裡,他上的摺子,分量最重。”
“誰都可以上摺子為張家說話,唯獨他不可以。”張瑞對這位兒子有些失望。
這兒子敦厚,但是缺了上位者的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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