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還去俊義街走走,晚飯就去昨天那裡吃生羊面,那地方人多口雜,訊息也多,想要混進張家去,總不能只找這一個路子。”

“是。”

銀霄緊跟著宋繪月,兩人眼前是即將落下的日光,太陽彷彿是昨夜經過了冰雪急凍,一點暖意也沒有,四周平平整整,全是房屋,不像在潭州,放眼一望,全是高高低低,黛色迷人的山。

他望了望天空,一群灰褐色的豆雀排成“一”字從高空掠過,叫聲長而粗糙,一片羽毛隨風而落,落在宋繪月的肩膀上。

好像她也生了翅膀似的。

銀霄眨了眨鳳眼,微微張了張嘴,吐出一口熱氣,將那片羽毛吹走了。

宋繪月回頭看他:“怎麼了?”

“沙土。”銀霄道。

宋繪月笑了笑,扭過頭去,繼續走路,靈魂也一點點回歸原位,沒有再疲憊的在這陌生的風裡飄蕩。

張家今日防衛的比昨天還嚴,大門外和角門外都站了兩個帶棍棒的護院,見了銀霄和宋繪月,就虎視眈眈的盯著,宋繪月面不改色心不跳,只當自己是路過。

轉了一圈,宋繪月沒能找到任何破綻,垂頭喪氣的和銀霄一同進了羊肉店吃麵。

正吃著,遊松匆匆找了過來:“王爺說你們一準在這裡,果然沒錯。”

宋繪月放下筷子:“王爺找我?”

遊松點頭:“王爺剛從宮裡出來,想請大娘子去王府吃頓晚飯,還有……”

他看了看四周,靠銀霄更近一些,壓低了聲音道:“大娘子,我比你們早到,這兩天手下的人都撒出去了,一是給王爺……二是查探張衙內,他從潭州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家裡養病,嶽夫人還上門來探望了,不過我又聽說他們的婚事還是再議。”

張、嶽兩家的婚事,實際上是相、將的結合,表面上是張旭樘和嶽懷玉這一對小兒女成親,實際上是相爺張瑞和樞密使嶽重泰在精神上的聯合。

宋繪月皺眉:“真的一次也沒出來過?”

“沒有,而且張衙內在外是沒有產業的,連一個莊子都沒有。”

“那清輝就是在張家了。”宋繪月揉了揉額頭,歪著腦袋,還剩下大半碗麵條,也心不在焉的吃不下去了。

遊松查了這麼幾日,依舊是不敢肯定,因為張旭樘雖然不出門,張相爺和張家大爺卻是天天出門的。

宋繪月想了想:“我要是張旭樘,也會把清輝藏到家裡,我會找機會進去打探一二。”

遊松道:“張家防備森嚴,大娘子還是要小心為上,京都不比咱們在潭州,行事多有不便,我會繼續打探訊息,大娘子等我這邊的訊息也成。”

“多謝。”宋繪月知道晉王手中可用之人不多,事又雜亂,因此還是自己多想辦法。

一時語畢,銀霄早已經連湯都喝乾淨了,三人一同往晉王府去。

遊松和宋繪月繼續說著王府中的情形:“如今我們在王府也有諸多不便,宮裡撥了許多內侍出來,還有管事的都知,一時也無法清理。”

宋繪月點頭,人還未到府外,便已經感覺到了冷清。

車馬行人一概沒有,更別提訪客。

京城中的各位官員,無論是張派還是倒張派,不約而同的冷落了晉王。

今上和晉王抱頭流淚不假,可晉王究竟是個種地的赤腳王爺,還是有實力入主東宮,他們還不清楚。

至於不打算攪進儲君之爭的人,就更不用摻合晉王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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