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霄不管不顧地上前一步,挺起胸膛直對刀鋒,彷彿身上的骨頭很堅硬,可以無懼凡俗之人的兵刃,眼睛裡寒意深重,逼的那四人後退了一步。

他可不是屋子裡那些嬌滴滴的女人,他手裡的刀還掛著凝固了的血。

對著湛士昭冷冷一笑,他毫不在意地又走出來一步。

湛士昭額頭冒汗,不敢真的讓人去和銀霄鬥。

離張旭樘要求的時間,還差許多。

張旭樘看著縱慾過度,精神不足,但是手握生殺大權,是真能殺的血流成河。

至於湛士昭,看著是個府僚,其實只是個傀儡。

張旭樘沒有提起線來,他絕不敢真的動作,鬧大事端,節外生枝。

現在,他沒有把握可以無聲無息地制住銀霄,這人光是看著,就是個狠角色。

而銀霄並非見微知著,洞悉其中的厲害關係,而是宋繪月不在,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致。

眼看銀霄並沒有讓步的意思,屋子裡的人又全都是驚愕的模樣,湛士昭虛張聲勢的把手一揮:“跟著他去倒水!”

廚房在東廂房的群房裡,吳嫂把炭火搪在灰裡,關上火門,灶上放一大鍋子熱水,能熱一晚上。

銀霄進了廚房,灌了一茶壺熱水,又用籃子裝了一籃子薯乾和板栗,拎著到了正房。

有了熱茶和食物,大家的臉色都好了不少,唯獨湛士昭臉色很差,盯著銀霄,不放過他的任何動作。

正在他十分緊張之際,外面四蹄翻盞,快馬飛奔而至,一人從外面大步流星進來,走到湛士昭跟前:“二爺說帶宋太太去老地方。”

銀霄目光警惕起來。

“出什麼事了?”湛士昭眼皮直跳,總覺得今晚不順利,一切都顯露出不祥之兆,“二爺呢?”

“二爺讓宋大娘子給傷了,”護衛滿頭滿臉的比劃:“這兒、這兒,都傷了。”

說著,他瞞下宋繪月也讓張旭樘打了的事,以免宋太太當場暈厥,他不好交差:“宋大娘子的衣裳被血給汙了,二爺說讓宋太太送衣裳去換。”

屋裡屋外全都尖著耳朵聽,聽完始末,林姨娘暗暗一拍掌,和王姨娘對視一眼,悄悄笑了。

笑過之後,又都暗暗擔憂。

張旭樘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他叫太太去,難道是打算把氣出在太太身上?

太太可禁不住折騰。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睛裡看出了擔心。

宋太太心想宋繪月一定遭罪了,說不定還捱了打,頓時眉頭緊蹙,憂心不已。

銀霄則想的更為直接:“那血是張旭樘的血,還是大娘子的血?”

湛士昭聽罷,本就懸著的心越發提了起來。

這個宋大娘子,窮途末路了,還花樣百出,二爺當初就應該聽他的,選謝川。

事已至此,這些馬後炮不放也罷,當務之急,要讓宋太太過去,壓制住宋大娘子。

看在她親孃的份上,她總該老實了吧。

想到這裡,他也著急起來,走到簾子前,臉色鐵青道:“宋太太,你趕緊去收拾衣物,給宋大娘子送去。”

林姨娘毫不猶豫地站到宋太太跟前,擋住宋太太,語氣中滿含祈求:“太太病著,經不起跋涉,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