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三似乎是要哭了,對著秦小六充滿歉意。

秦小六似乎是被秦小三真摯誠懇的眼眸打動了,他張了張嘴,似乎正要開口說話,門口卻傳來侍女行禮的聲音。

“族長。”

是秦懿來看秦小六來了。

秦小三的身體一下子就僵在了那裡,因為恐懼,讓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下來。

怎會回事!

已經這麼晚了,父親不是早就就寢了麼,怎麼又來了!

他怎麼辦!

要是被父親發現他在這裡,他一定是死定了的!

秦小三很慌亂,手足無措,倒是秦小六,此刻顯得很是冷靜。

他帶著極為關切的表情看著秦小三,軟酥的聲音連忙說道:“三哥哥,你趕緊到這床底下躲一下吧,我想辦法讓父親趕緊走。”

此刻秦小三根本時間沒有多想了,他對秦小六的建議深以為然,他說了一句:“小六你真好。”

說著,秦小三便一骨碌爬進了床的下面。

剛一爬進去隱藏好自己,秦懿就推開門大步走了進來。

秦懿看著已經坐起來的秦小六,雖然已經靜養了好幾日,可臉色依舊蒼白,身形瘦弱,整個人虛弱極了。

可秦懿看向秦小六的眼神裡,沒有半點對自己孩子的憐惜,是厭惡,是嫌棄,是不滿。

“都修養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這病怏怏的模樣?”秦懿的聲音很冷:“真是不中用!”

秦小六隻是盯著秦懿,沒有說一句話。

這是在無聲的挑釁。

他的眾多兒女中,哪個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聽話得像一條狗一樣,哪個有如此大的膽子來挑釁他?

唯有一個秦小六是例外。

他看似溫順懂事,沉默寡言的外表下,是有一根誰也拔不掉的反骨。

秦懿向來涼薄冷血,對於自己的孩子,他亦是如此。

他問:“你是在瞪為父麼?”

秦小六輕聲道:“父親不是看得見麼?”

秦懿一噎,正要動怒,可又想起今日來的正事,遂擺手作罷。

“小六,你可知為父在如此深夜來找你做什麼?”

以秦小六的聰慧,秦懿不信他猜不到。

“不知。”秦小六直接搖頭。

秦懿的好脾氣終於是到了盡頭,他揚起手,對著秦小六的臉就狠狠落了下去。

只聽見清脆一聲響,秦小六剛剛消散的巴掌印此刻多了一個,手勁極大,生生將秦小六甩至一邊,他的頭一下子就磕在了床沿。

沒磕出血,但已經紅腫起來。

“娼/妓之子,本族長給了你幾分好顏色,你就把自己當回事了吧!”秦懿呵斥道。

在秦懿已經發瞭如此大的怒火之下,秦小六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他撐在床沿上,努力重新坐了起來。

他扯了扯嘴角,用著最稚嫩的聲音說著最不怕死的話:“父親,若我的阿孃是娼/妓,那您是什麼呢?嫖/客?”

“您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