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齊疏言她倆按規矩還是要去拜見一下皇后的,可他沒提,就是為了不讓這兩個不懂事的小輩打擾他和皇后的獨處時光。

……

夜深,如一彎小船的月牙兒像被勾在了樹枝上。

似乎是月光,也像是白雪,將這原本該漆黑的黑夜照得敞亮至極。

在公主府裡的一處,有兩個人久久未就寢,共打一把紙傘,冒著不小的風雪,竟然是在梅園裡賞起花來了。

若被旁人看了,保不齊會被人說一句有病。

“世子,這梅花我也陪看完了,可有什麼想說的?”

將梅園從前到後,從裡到外來回看了三次,夜姝凰才停住了腳步,抬眸看著寧翌辰,眼眸裡有著笑意。

細看之下,藏有溫柔繾綣。

“阿杳你在陪著我,我也在陪著你啊。”寧翌辰糾正夜姝凰的話,頗有幾分委屈。

從來都受不了寧翌辰這樣,聽著就像旁人欺負了他似的。

“本宮的重點是這個麼?”夜姝凰這次可不由得著他了,直接道:“寧翌辰,你可不要再和本宮顧左右而言他。”

阿杳怎麼突然這麼兇了。

寧翌辰剛還要委屈一番,夜姝凰索性就不理他了:“既然世子不願意說的話,本宮也不強求。都快到子時了,世子趕緊回鎮西王府吧,本宮真的要去歇息了。”

說著,夜姝凰奪過寧翌辰手中的紙傘,直接就要走。

再矯情就要被阿杳甩開的寧翌辰下意識就拉住了夜姝凰:“阿杳,你再陪陪我嘛。”

在寧翌辰看不見的地方,夜姝凰嘴角不禁上揚,忍不住笑了。

她啊,還是對他心軟了。

夜姝凰轉過身,重新看向寧翌辰,她問:“陪你做什麼?”

寧翌辰沒說話,重新拿過夜姝凰手上的紙傘。

他伸出修長如玉的手向外探了探。

雪不知在何時已經停了,連風也小了許多。

寧翌辰收起了紙傘,重新拉起夜姝凰的手,他垂眸看著夜姝凰,漆黑的眼眸此刻有著凝重和認真。

他緩緩說道:“阿杳,在今天這個晚上,我想和你說一說關於我的事。”

“關於我的身世,我的經歷。”寧翌辰的聲音漸漸低沉:“在苗疆的這段時日,我一直在想,我一直以來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我一直想要阿杳你對我坦誠相待,可卻忘了坦誠相待是相互的。我不該瞞著阿杳你的。”

“對於我而言,那些醜惡難堪的過去,與其讓旁人來告訴阿杳,還不如我親自來說。”

這是他的一道道早已結痂的傷疤,可如今,他要親手撕開,將那些血淋淋的傷口重新擺在眼前。

夜姝凰知道,寧翌辰說出這些話,定然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

她從來都是理智的,不會像一般女子那樣聽到寧翌辰這樣的話後便不忍心讓他開口。

她回握住寧翌辰的手,給予他安慰和支援。

夜姝凰的聲音很輕:“你說,我聽著。”

雖然她查到了不少有關寧翌辰的事,對於其中的醜惡難堪或許知道幾分,但她依舊聽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