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歌輕笑一聲,沒直接回答善親王的問題,反而再次開口嘲諷:“父王,你看看,連我稍稍留心便能查到的事,你以為陛下會不知道?父王,你真不會以為陛下是個廢物吧?對你想要做的事一概不知?”

楚昭歌在誅善親王的心:“父王,我記得我曾當著您的面嘲諷過夜恆霄,說他有當皇帝的野心卻不想讓別人知曉,可他的心計智謀不足以支撐於他的野心,於是在那些明眼人那裡,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現在呢,父王您在我眼裡,同樣如此。”

從前他對真相尚且不知時,尚有幾分疑惑和不解,如今全都明白了,再看善親王,只覺得他的臉上寫滿了貪慾和野心。

意外的,善親王並沒有暴怒了,反而有些怔然,他從未想過,自己從年輕時便開始計劃的宏圖大業竟然被自己的兒子當做了一個笑話。

瞧見善親王神情有些鬆動了,楚昭歌的心情亦是緩了緩。

若說這天下誰最瞭解善親王,那非楚昭歌自己莫屬。

自己的父王在外人面前,是一副衝動易怒可又不拘小節,最是爽朗痛快的模樣,可只有楚昭歌自己清楚,父王一向自傲清高,誰都不放在眼裡。

他有野心,有慾望,並有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

而且,父王他吃硬不吃軟。

若是平日裡好言相勸,勸他回頭,勸他不要執迷不悟,他根本不會聽進去。

只有從根本上摧毀他的自信心,讓他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對自己產生懷疑。

這時候,再去跟他理清所有的是非,往往就能事半功倍。

“父王,就如我方才說的,您所做的事,我只要稍加留心便查出個蛛絲馬跡,像陛下那樣眼線遍佈天下的人,又如何不知?陛下如今沒有直接點破,是為了給您留面子,讓您及時回頭。”

善親王的手放了下去,看著楚昭歌,久久未言。

父王這是聽進去了?

楚昭歌看見了希望,繼續道,聲音溫和了許多:“善親王府世代忠良,為著西武江山社稷費盡心力,更是和歷代帝王情同手足,受天下人尊敬。”停頓了一會,楚昭歌的眼神裡似乎有了淚光:“您當真忍心看到有著數百年清譽的善親王府因為謀逆而名聲毀於一旦麼?”

“父王,您如此做,就不怕善親王府的列祖列宗怪罪麼!”

善親王聽到這話,身子一震,臉色瞬間一變,眼神竟是恢復了方才的兇狠,整個人變得激動起來:“昭兒,你錯了!”

“列祖列宗不會怪罪為父的所做所為!”

他只是做了先祖們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面對著善親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楚昭歌只是稍稍愣了片刻,然後腦子飛快左轉。

他在想,是他方才的哪句話激怒了父王,讓他突然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是他說的那句您如此做,就不怕善親王府的列祖列宗怪罪麼?

直接就挑起了父王的怒火。

父王說,列祖列宗不會怪罪他的。

父王為何會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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