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玉美人手上,是有著一張前朝大臣都不曾有的免死金牌。

而且陛下在帶回玉美人時,曾明確說過,玉美人之所以只是個美人,僅僅是因為她就是個美人。

若是讓陛下知曉,有人對玉美人陽奉陰違,定斬不饒。

玉美人聽著貼身侍女映柳的話,緩緩轉過身。

她和皇后一樣,生了一雙桃花眼。

可皇后,更多時候顯露出來的是威嚴英氣,而她,是柔情似水,情意綿綿。

玉美人哪怕年過三十,可聲音依舊輕輕柔柔,說出的話是小鎮上的吳儂軟語。

“是啊,又是皇后娘娘。已經兩個多月了,陛下要麼是在自己寢宮,要麼就在皇后娘娘那裡。”

映柳皺著眉頭,有些疑惑:“陛下原來從不待見皇后娘娘的,怎麼如今一改常態了呢,當真是奇怪。”

“是啊,真是奇怪,”玉美人緩步走向床榻,行走之間,如弱柳扶風,步步生蓮。

“美人,您可還記得端柔公主出嫁那日,在宮宴上,長樂公主突然中毒,章懷世子說的那些個話。章懷世子的意思,明顯長樂公主中毒是與皇后娘娘有關!您說,這會不會與皇后娘娘突然得寵有關?”映柳不禁猜測道。

玉美人坐在床頭,瞥了一眼映柳,柔聲道:“這件事不是已經查清楚了麼,不過是個誤會,長樂公主是誤食了屬性相剋的食物,所以才導致了中毒。至於章懷世子,更是舊疾復發,所以一時瘋魔胡言亂語了一番。”

映柳皺眉,還要準備說,就又聽到玉美人愈發溫柔的聲音:“映柳,這件事陛下已明確下令後宮眾人不得私下議論,你如今來告訴我,安得是什麼心?是想要害死我麼?”

“不!婢子沒有!”映柳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地:“婢子只是為美人著想。”

“哦?為我著想?難道你是想說,我因為陛下未來我宮中,便怨怪於皇后娘娘?”玉美人站起身,準備將映柳扶起來。

可映柳聽著玉美人這番話,哪敢起身,身子甚至抖動得更厲害了。

“婢子絕無此意,請美人明察。”映柳將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玉美人輕嘆了一口氣,見映柳不起,也沒再強求,坐了回去:“我其實知曉你是為我好。只是陛下去鳳儀宮,甚至都不能說是皇后得寵,那是帝后齊心,夫妻恩愛,是理所當然的事,是後宮乃至整個西武的福氣。”

“以後,有損皇后娘娘清譽的事切勿再說了。映柳,你可明白了?”

美人這是寬恕她了?

映柳喜極,當即道:“是,婢子謹遵美人吩咐。”

“好,我要就寢了,去將燈滅了吧。”

映柳站起身,去將一個個蠟燭吹滅,沒有留下一個。

這是玉美人的習慣,就寢前,需得把所有的燭火都給滅了。

這寢宮徹底暗了下來。

玉美人躺在床上,右手習慣性地撫摸著自己的右側,她閉上眼睛,幻想著西武帝在她身側。

記得那年與陛下初相見,是她一襲粉色舞裙,於杏花樹下翩翩起舞。

舞停,她害羞抬眸,就瞧見陛下那專注而深情的眸光。

那一刻,她對這個有著後宮佳麗三千的年輕帝王動心了。

只是到了很久之後她才知道,那時的陛下並未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後的溫璇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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