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兒已經吃了許多了,你就別讓她再吃了。再說了,晚上吃多了,容易積食。”西武帝的表情很是無奈。

果然,慈母之心能叫人迷了眼睛。

阿櫻只看到凰兒瘦了,想要讓凰兒多吃點補補,卻忘記了一時半會,怎麼會補回來。

西武帝此話說完,皇后愣了片刻才回神過來。

確實。

晚上吃得多了,容易積食,對身子也不好。

皇后這才將準備給夜姝凰盛湯的碗放下然後瞪了一眼西武帝,也不早點提醒她。

西武帝很無辜,他起初委婉提醒了,可她完全沒聽進去啊。

而夜姝凰鬆了一口氣,對西武帝很是感激。

“凰兒,你這次去北境,一切都還順利吧?”皇后看著夜姝凰,關切問道。

夜姝凰笑了笑,溫聲回答道:“一切順利。懿安侯齊疏言和如今的北境王都幫了兒臣許多。”

說起齊疏言,皇后似想起了往事,忍不住笑了:“疏言那丫頭,如今也快二十歲了吧。想當初來京城受封時,才剛七歲,整日跟在比她自己還小几歲的凰兒你身上。如今成長為了獨當一面的懿安侯了,當真是歲月不饒人。”

夜姝凰挑眉,齊疏言整日跟在她身後?

在北境時,她不過聽齊疏言隨意提了一嘴,說和她一起住過一段時間。

沒想到還有那麼多淵源。

按著時間推算,那時候她還未被互換靈魂,她還是她。

所以,夜姝凰對於幼齡時發生的事,雖然她不記得了,但她還是很好奇的。

皇后原本說完,心裡還有些忐忑,害怕自己失言,戳到了凰兒的痛處,可沒想到,凰兒卻是帶著詢問好奇的目光看向她。

皇后微怔,然後緊懸的心放了下來。

“疏言那丫頭初來京城時,因為她母親剛病逝沒多久,整日裡以淚洗面,不吃不喝,誰也不答理。我和你父皇看不下去,就讓疏言搬進鳳儀宮,和凰兒你同吃同住。”

說起了過往的事,皇后看向夜姝凰的眼神愈發慈愛柔和:“那時凰兒你正是活潑頑皮的時候,我想著,或許能幫著疏言早日走出悲傷。但年幼喪母之痛,對於一個早慧的孩子來說,再漂亮的華服,再美味的食物,再活潑的玩伴也是彌補不了的。”

皇后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是對年幼齊疏言的憐惜:“都說節哀順變,可這種悲哀,連大人都不能節制,更何論孩子呢。”

只是,令皇后沒想到的事,原本不開口和任何人說一句話的齊疏言,突然渾身溼漉漉地和同樣衣裳溼透的夜姝凰手拉著手一起回鳳儀宮。

自那時候起,齊疏言的性情漸漸恢復了過來,只是,愈發纏著夜姝凰了,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

等到齊疏言離開的那一日,哭得好不傷心,捨不得夜姝凰。

西武帝后看著兩姐妹難捨難分的樣子,心裡也不忍心,就準備讓齊疏言在京城裡再多些時日。

可似乎,懿安侯府的女兒骨子裡,相對於情愛,她們把責任看得更重。

尚且稚齡的齊疏言亦是如此。

雖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最後還是義無反顧地離開了京城。

皇后說完了這些,夜姝凰心情不可不謂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