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姝凰輕笑,微微抬袖,拂了沾落在衣袖的竹葉:“這便是四皇妹你自己的事了。”

“四皇妹一向聰慧,定是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暴露本宮的身份,也將本宮的話完完整整地告訴給他們。”

這夜姝凰就是存心為難自己!

夜蓁蓁柔嫩的唇瓣幾乎被咬出了血,垂著的眼眸裡此刻全是洶湧的恨意。

可她不敢反駁夜姝凰的話,她如今的性命都在夜姝凰手上。

她在夜姝凰面前, 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蓁蓁明白,昭璟姐姐放心,蓁蓁不會亂說的。”

……

“如意,你去竹林那邊看看,怎麼現在還未回來。”

雖說章懷世子來跟她說了,但這麼久了,安定長公主還是有些擔心。

如意剛要應聲, 就看見夜姝凰來了,她對著上座的安定長公主行了一禮, 然後道:“長樂來遲了,請姑姑恕罪。”

安定長公主擺擺手,笑道:“不算遲,凰兒快些入座吧。”

“是。”

此刻,他們是聚集在了府中一處小山的山腳下,有一條清澈的溪流,順著山間的掩飾狹縫潺潺流下。

而溪流的兩旁依次擺放著柔軟的墊子,還有一張不大的矮几,矮几上瓜果點心,茶水美酒。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僅剩下的兩個座位,其中一個正對著寧翌辰。

夜姝凰笑著走了過去,在寧翌辰殷切的目光下,坐在了他的對面,中間隔著一條溪流。

而寧翌辰左邊坐著的,是夜長楓, 有侍女走到他旁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夜長楓臉色微變。

然後瞪了一眼夜姝凰,站起身,對著安定長公主行了個禮,有些歉意地開口說道:“長公主殿下恕罪,皇妹榮清身子突感不適,恐不能參加此次宴會,已經回驛館休息了。”

安定長公主有些驚訝,她給東陵這對兄妹和北齊太子送了帖子,不過是因為禮節,正常情況下,他們都不會來。

北齊太子就未來,東陵兄妹既然來了,該是有目地的,可宴會還未開始,東陵公主就離開了?

是因為身體不適?

反正安定長公主是不相信的。

一想到方才東陵公主是和凰兒在一起,難道是凰兒對東陵公主做了些什麼?

安定長公主按下心裡的諸多想法,看向夜長楓, 關切問道:“那公主可有大礙,需不需要本宮去派個太醫去驛館瞧瞧。”

夜長楓搖了搖頭,溫和道:“無妨, 都是些小毛病。只是誤了長公主殿下的雅興了,本王在此,敬長公主一杯,以示賠罪。”

說著,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東陵睿王嚴重了。”安定長公主也是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道:“東陵睿王請坐。”

曲水流觴宴算是正是開始了。

不遠處的亭臺上有身著嫩黃色衣裳的年輕女子坐在琴前,以纖長素白的指尖輕輕彈了兩個音節,是在試琴。

須臾,清越的琴音自她指尖下流瀉而出,似潺潺溪水擊過玉石,琴聲輕揚動聽,讓人沉醉。

長公主以酒觴盛了杯酒,讓侍女放進了溪水河中,酒觴順著河流而下。

酒觴停在哪個人的前面,那人便要作詩亦或者表演才藝皆可。

當然,你若是什麼也不會,自罰三杯也行,只是這樣,難免會掃了眾人的興。

溪流邊上的公子貴女們,數十雙眼睛都盯著那個漂流的酒觴,也不知是在期待它停在自己面前,還是希望它不要眷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