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裡,張藍一邊暗暗流著眼淚,一邊在保安們的驅趕下離場。

很多的來賓們也都神色落寞無比,為自己沒能拿下解謎資格而感到遺憾。

「你也不用太難過。」一位滿頭銀絲的男人走到了張藍的身旁,和她一起向著工地外走去,話音溫柔地在她耳邊響起。

「你也在商場叱吒風雲這麼多年了,你也明白賭徒心理是什麼,天言真人就是在利用著賭徒心理賺錢,很清楚就算自己口碑崩塌成這個樣子,但只要自己還沒死,也還是會有很多深陷絕境的人願意花大價錢來到他這裡尋找答案。」

「這就和牌桌上輸得底褲都沒了的人,會著急著梭哈,想要一口氣翻盤迴來,但往往最後輸的傾家蕩產一樣,他利用的就是你們這些落水人的心理。」

「你想要透過這一次的拍賣,得到答案,完成翻盤的心理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能冷靜一點。賭桌上大部分時候賺的都是莊家,你既然是玩家,就最好收斂這個心理。一口氣翻盤的故事,始終只存在於故事裡。」

張藍眼中的哀傷色一止,望向了這位不知名的銀髮老人。

老人剛才全程沒有參與過競價,但是他這番話,卻讓當局者迷的張藍,開始冷靜了一些。

老人不露聲色,然後坐進了自己的雪犀牛金絲楠木車輛裡,向著遠處駛遠,徹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張藍握緊了拳頭,看向了遠處的月色。

她眼中劃過一抹堅毅。

她下定決定,自己要靠著雙手,東山再起!

沒能拍賣下解謎資格,但是至少,自己還有一個億!

賭徒心理,徐行也懂一些。

其實簡單來說,就是輸了錢就想贏回來,贏了錢,還想贏更多,最後在這個輸贏的天枰裡完完全全喪失了理智。

很多莊家就是在利用這種方式,讓參與者輸得傾家蕩產,很多原本只是想玩玩的傢伙,也越賭越大,最後萬劫不復。

這場拍賣會其實也是賭徒心理的一次運用,來參加的傢伙們都是些對自己人生孤注一擲的傢伙,所以他們會為了一個真相,一個翻盤的指引而拼了命地哄搶。

所以哪怕明知道天言真人已經沒有口碑了,身上背過無數起案子,還是會將一千萬的起拍價格,哄抬到了一個億。

全都是些冤大頭。

是的,徐行自己也是。

唯一不同的是,我徐行……有這個錢當冤大頭。

最舒服的是,這些都不是自己的錢……嘻嘻嘻。

這些錢的主人,此時此刻正在自己的油鍋煉獄裡經受折磨。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主席這才面帶微笑地走到了徐行的面前,「先生,恭喜你。這邊請,我帶您去見天言真人。」

主席帶著徐行向著活動板房後門走出,開啟門才看到,門外並不是工地的泥地,而是一道向著地下延展的樓梯。

空間神器?

徐行好奇地瞥了一眼這扇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門。

「是的,空間神器。」主席看出了他的疑問,「先生,跟我來。」

主席帶著徐行順著樓梯下行,樓梯兩側貼著橘黃色的燈帶,徐行走了約莫有百餘步樓梯後,終於來到了又一扇門前。

主席將門推開,自己不再往前。

「先生您請入內。」

說完,主席便開始順著樓梯返行。

徐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夾克,然後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寬敞的套房,自己走進來就在臥室,大概十平米,裝修風格為粉紅的少女風,房間裡擺放著一張非常大的床,床上的所有地方都用了鋼材作為加固。

而床上,躺著一個至少有七八百斤的大胖子。

他實在是太胖了,胖得自己身上的肉在床上完完全全地攤開,整個床也都隨著他的一點點地動作而搖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旁邊躺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妙齡女郎,但在他肥碩的身軀襯托下,完全就是根牙籤……

至於這胖子的大臉,徐行也還記得,正是二十年前和原主有過一面之緣的天言真人——李西雅。

李西雅老了特別多,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像是個糟老頭子,不過也是肥碩的糟老頭子,臉上的眉毛和頭髮全都白了,身上的肥肉也都有種蒼老的鬆弛。

在他的床邊還趴著一隻哈士奇,這隻哈士奇也已經非常地老了,徐行還記得,這依然是二十年前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