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廢墟中,只有三道身影存在。

靈溪站在應白夜身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安靜得沒有說話。

依青鸞在和那隻蜈蚣對話,而她和應白夜在看著依青鸞和那隻蜈蚣對話,蜈蚣給出了依青鸞一個選擇,同樣的,這個選擇也是給到了應白夜這邊。

從依青鸞醒來的那一刻,靈溪就很敏銳地感知到在應白夜的身上,有一股極為鋒銳的氣勢在緩緩凝結,隱而不發。

那種感覺就像是已經被拉滿弓的箭失,已然蓄力完畢,就等著看拉弓人的手什麼時候鬆開。

那股氣勢雖然很隱秘,但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鋒銳,即便是靈溪這個靈陣大師都不由地感覺到了些許的威脅。

這種程度的力量,如果真的針對現在已然一身重傷的依青鸞而去的話,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簡直是一點懸念都不會有。

其實如果是平常的應白夜面對這種情況,恐怕根本就不會有現在這個流程,他不太喜歡做選擇,他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乾脆利落,果斷不猶豫。

可這一次情況稍稍有那麼一絲不同,依青鸞畢竟是和他孃親有所關聯的一個人,有著這份淵源,應白夜也想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只不過,他到底更期盼依青鸞做出哪一個選擇呢?

或者說,靈溪比較關心的是,依青鸞做出哪一個選擇,才不會和應白夜的想法相逆?

她不想看到應白夜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桉,那樣的話,她會很心疼的。

靈溪的玉手不由自主地伸出,輕柔地搭在了應白夜的肩膀上,應白夜沒有絲毫反應,只是在那雙金銀混合的眼眸當中,那抹持續已久的冰霜,好像是稍稍減弱了那麼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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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一時間,依青鸞震驚地轉過了身,再次看向了那隻蜈蚣,眼中殺氣滿滿得簡直都快要溢位來了。

“臭蟲,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你殺了我,可就再也沒辦法知道當年的真相了。”蜈蚣的語氣輕鬆隨意,不慌不忙,在依青鸞那滿是殺意的美眸注視下,它甚至還活動了一下身體,給自己換了個舒服一些的臥姿。

“我知道你現在對我的話還有所懷疑,但我也不是沒有什麼證據就敢對著你這位聖女親信說出這種話來的。”

蜈蚣那小眼睛裡冒著幽暗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像是在回憶什麼。

“要不要聽聽我的解釋再做決定呢?”

“閉嘴。”

依青鸞冷冷說道,她現在只想要離開這裡,半個字都不想聽這隻臭蟲吐出,開什麼玩笑,那可是聖女,她們衍天教的聖女,衍天教未來的教宗,她有什麼理由去毀掉自己的家啊?

這隻臭蟲說的話一點智商都沒有,她才不要聽。

可即便她在心底無數次的去重複這段話,但她的雙腳就像是粘在了原地一樣,她死死地盯著那隻蜈蚣,眼中殺意依然還在,但她現在這麼靜靜不動的樣子,卻越發地像是在……等一個答桉。

瞧見她這副樣子,蜈蚣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為人性化的表情,那副樣子就像是在對著依青鸞說“我就知道”。

“一年前,我確實來過這處寒潭,並且一不小心因為大意折損了我原本的肉身。”

蜈蚣的聲音開始變得嚴肅正經了起來,“但僅憑那個化天境的毛頭小子,你覺得他可能把我逼到這般田地嗎?”

依青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他的下文。

“我之所以變成現在的這副樣子,是因為在這處寒潭當中,有人留下了兩道殘影,一道,自然就是寒潭主人你那位主子,而另一道,你猜猜是誰?”

蜈蚣就像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戲謔地看著依青鸞說道。

但依青鸞還是沒有說話,她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桉,沒必要去配合這隻臭蟲去接話。

而且,她真的怕自己一個沒忍住現在把這隻臭蟲給弄死。

這樣的話,她就聽不到那個所謂的答桉,也就不用再在這件事上掙扎了。

蜈蚣沒有想要吊著她的想法,它見到依青鸞沒有說話,也就自顧自接著往下說:“那個人的名字你很熟悉,我們每一個參與了伐天之戰的人都很熟悉,我只是遠遠的見過他一面,就已然被他的風姿所折服,這麼多年,那張臉龐從未在我腦海中模湖消散。”

“她是誰?”

依青鸞聲音沙啞,似乎在強忍著什麼。

“呵。”蜈蚣盯著她,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冰靈族前聖子,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