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下,月色退去,夜晚,似乎進入了黑暗的高潮。

應白夜躺在自己的床上,卻並沒有安心入睡。

“那個死丫頭,居然一點也沒給我留。”

說著,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那處地方,本來就是他特地留給應雪兒尋找的。

他的月錢每月最多也就買一些烈酒,倒也沒有什麼用得到的地方,給應雪兒,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自己的妹妹自己不寵著,難道還要靠某個醉鬼老混蛋嗎?

他從床上坐起,然後靠在了身後的牆上,從枕頭底下取出了一塊紅色的玉石。

玉石大概有拳頭大小,散發著微微的紅光,那濃濃的暖意將整個房間都籠罩了起來,熱氣騰騰。

這樣的一塊暖玉,在市面上的價格已經突破了天際,是許許多多火屬性靈力修煉者的夢寐以求之物。

但是,對應白夜來說,這也只是一種能讓他稍微舒服一些的道具而已。

從七年前的那天起,他身體內的寒氣就從來未曾消失過,無時無刻在他的體內四處遊蕩,這麼多年下來,從一開始的痛苦萬分到現在的逐漸適應,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但是,這是代價。

他能理解。

“北蒼,北蒼啊。”

應白夜把玩著自己手腕上戴著的手鍊,那是一片好像是戒指的碎片,這是他生母留下唯一的遺物。

應白夜以為那一天之後,不會有再次找到它的機會。

但是,聽老頭子他們所說,這個碎片一直在他的身上,就好像鑲嵌在了他的肉裡一樣。

他想,這應該是冰羽將那篇靈訣交給他的時候,一便扔到他身上的吧。

“北蒼靈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感覺這些年都快要對‘北’這個字眼敏感到神經爆炸了。”

北方,既然靜姨將陣盤的方向設定到了這片地域,那麼也就是說,這裡一定有著靜姨可以信任的人存在。

這些年他總是在下意識地尋找一些帶“北”字字眼的勢力,但是最後卻一一排除。

而北蒼大陸,是他最新的目標。

感謝溫清璇,如果不是她的話,這所靈院還不一定能進入他的視線。

“七年了,過得可真快。”

他從自己的床上站起來,輕輕地走向了窗戶的位置。

七年,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可是七年前的那一幕卻依然是歷歷在目,就彷彿他從來沒有從那一天走出來一樣。

那一天,靜姨自願留在了浮屠古族,靈溪和他分別走散,冰羽陷入了叫不醒的沉睡,就連他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彷彿在那一天,他的一切都被破壞的七零八落。

他伸出手,手指在空氣中輕輕點選,回憶著當時所見到的那處風景。

那是冰原的盡頭,紀元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