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滿足吧,好歹你還是從暗巷出來的幸運兒,不就是還些錢麼,你自己去喂金銀蟲還啊。”男人抬手拍了拍老闆娘的臉蛋,揚臉又道:“反正我是沒有錢,你以為我們之前每月賺的那千兒八百兩夠用幾天?我自己每月都還要養些金子出來使呢。”

老闆娘擋開男人的手,憤然瞪了他一眼。

“喂金銀蟲還?”老闆娘眸中溢位眼淚。“你好好瞧瞧我的臉,你看著還有血色嗎?平日賺的那些都給你使了,我一個人就靠著喂金銀蟲勉強度日,這月虧空了好幾千兩銀子,我放幹血都湊不到那麼多!”

“你個老孃們兒別煩我了,我又沒辦法。”男人轉身,就要摔門而去。

老闆娘立即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怎麼沒辦法了?你的血不是可以喂出金子嗎?”

男人聞言,大怒,順手抄起一旁的紅木椅,就砸向了老闆娘。

“砰——”的一聲響,老闆娘額頭破出血來。

“別想打我血的主意,要死你一個人去死。”男人面目可憎,竟是拂袖而出。

“啊啊啊啊——”老闆娘捂著額頭,情緒頓然崩潰,她大聲喊叫,發洩著不滿,卻還是大步走到了床榻旁,彎下腰來,從床底拿出了一隻銅盆。

銅盆中裝著金銀蟲,正不時蠕動。

老闆娘放開自己捂著傷口的手,微微垂下頭來,使從額頭上破出的血滴落到銅盆之中。

一時間,血與淚俱下,在其中結成白花花的銀兩。

許久之後,老闆娘頭暈腦脹,就要倒下,這才給自己止住了血。

她低頭看向銅盆中的銀兩,竟是不過百十兩銀錢,杯水車薪。

物寶城常有因餵養金銀蟲而死的人,她不想也成為他們中的一個。

被逼到如此絕境,單靠她自己,完全不可能還上萬寶齋的虧空。老闆娘腦中又迴盪起朋來客棧張忠今日同她說過的話。

她踉蹌站起,拭去了眼角淚痕,且下定決心去找張忠了。

張忠彼時正在西街朋來客棧,遠遠便瞧見珍寶閣老闆娘朝這邊走來了。

張忠微微一笑,且露出狡黠目光,他就知道她一定會來找他。

老闆娘入了朋來客棧,走到他跟前,問道:“我們是不允許去暗巷的,你之前跟我說的,給十兩銀子就能捨去半條命給我們餵養金銀蟲的賤奴,都是怎麼找的?”

“我就知道林娘子你會來。”張忠笑笑。“林娘子若是誠心想知道,便跟著我來。”

老闆娘狠下心,且同他點了點頭。

張忠帶著老闆娘出了朋來客棧,走了好幾里路,將她引到了一處暗房。此院臨近暗巷,有些破敗,看著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張忠拿出鑰匙,開了門。

二人進屋,張忠便立即關了門,而後抱住了老闆娘。

老闆娘大驚失色,慌亂掙扎。“你幹什麼!”

“我將這賺錢的好路子告訴了你,你不得付出些什麼?林娘子商才卓越,我看上你許久了,你跟著我一同打理朋來客棧,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著那個有事就將你推出來頂包的廢物好?”張忠說著,便開始上下其手了起來。

老闆娘聞言,竟是停下了掙扎。張忠說得不錯。家中那男人對她不仁,她又何須對他有義?不如各自分飛,各找出路得好。她倒要看看,那男人離了她,還怎麼將珍寶閣辦得有聲有色。

其後他二人竟是顛鸞倒鳳,無所不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