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帶著客筆就往前院走,“那人是我的兄弟,以後他來了,不必通傳,直接帶過來。”

胡一刀隔著老遠就聽到方正說話,頓覺一股暖流從心間流過。

“老胡,事情辦完了?”

方正揮了揮手,把還想賴著不走的客筆給趕走了。

胡一刀壓低聲音道:“要不還是換個地方說話,這裡可是他的地盤。”

方正卻搖搖頭:“老胡,這你就不懂了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全盤接手他的產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胡一刀拱了拱手道:“兄弟藝高人膽大,佩服,佩服。”

“可是謝小刀這個人該怎麼處理?”

“老胡,你就這麼著急處理他?”

胡一刀沉聲道:“這個人手眼通天,在這裡呆的時間越長,越是能察覺出這個人的厲害。如果不是這次出其不意,恐怕想要搞掉他,並非易事。”

“未免夜長夢多,咱們還是速戰速決。”

方正嘆道:“老胡你說的沒錯,這小子的確是個人才,可惜他惹到了我,這次算他倒黴,你安排幾個人,把他藏銀子的地方都給審出來。”

“對了,小刀會的倉庫你接管了沒有?”

胡一刀一聽,使勁拍了拍大腿!

“他孃的,光顧著接收城防,把這事給忘了。”

“對了,這小子還在城裡收商稅,你猜猜,收了多少銀子?”

方正盲猜一句,胡一刀搖搖頭,神秘一笑,伸出了五個手指頭:“五百兩!還有十五家沒有來,如果亂七八糟的加起來,總計每月要收三千兩銀子。”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胡一刀笑道:“都是那個糧臺許大茂說的,要我說,這老小子也是個人才,每筆賬只要經他的手,都記得清清楚楚。”

“看來沒殺他,還真是個正確選擇。”

“咱們的兄弟傷亡多少?”

胡一刀聞言一滯,嘆道:“傷了二十七個,死了十個,都是在圍攻賭場的時候死的。賭場裡有不少小刀會的打手,那些人武功高,而且出手毒辣,專門照著人的死穴打。”

方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人死不能復生,給陣亡的兄弟多發點撫卹金,贍養他們的父母。”

胡一刀的這支隊伍,都是他的嫡系,損失一個都讓他肉疼不已,這一下死了十個,相當於二十分之一了。

“小刀會的其他人怎麼辦?”

胡一刀又丟擲了一個棘手的問題,“這些人還被關在大牢裡,我那些軍戶,人手不夠用啊。”

“更關鍵的是,這些小刀會的成員也是有家人的,他們一大早就到小刀會的總部來鬧,被我給搪塞回去了。”

方正撓了撓頭,光顧著吃肉,忘記了捱打。

昨夜被伏擊的小刀會成員,有一多半都被殺了,剩下的那些人,則關在了小刀會的地牢裡面。

如今已是人滿為患。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方正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眼下的大明已經有了資本主義的萌芽,但是根本沒有形成規模,而且這棵小萌芽,也只存在於遙遠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