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魚嬌軀顫抖,看著那張可惡的俊臉,她都有種想要拼命的衝動。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夫人,當你慢慢的,深入的瞭解我之後,你就會知道,我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好人。”方正笑了笑,道:“其實夫人並不是為令尊祭奠,而是為夫君所燒,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沈蓉魚大驚失色,她沒料到方正居然會把這件事情挑明。

她顫聲道:“你想要幹嘛?”

方正的腦海裡閃現出眼前的美人,沒有穿衣服的樣子,躺在床上,嬌滴滴的喊道:“來呀,快活呀。”

他脫口而出:“想。”

沈蓉魚怒道:“郭公子,你不覺得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未免太下作了嗎?”

下作?

“哼,你說我下作,我還說你們該死呢。”方正望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美少婦,言語上卻沒有絲毫憐憫,“謝小刀是什麼人不用我多說吧,他建立的小刀會,這些年害死了多少無辜百姓?收斂了多少不義之財?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你們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作惡,但是你們也分享了謝小刀的罪惡成果,你身上的這件大紅雲紋蠶絲雲錦大氅,起碼要一百兩銀子才能買到,還有你平時的吃穿用度,家裡僕人的開銷,哪一筆不是斜烈站人民的血汗錢?”

“你還好意思說我下作,我呸。”

方正的一番正義之言,說的沈蓉魚張口結舌,無法反駁。

她從小錦衣玉食,即使家道中落,她也沒有吃過苦。

一日三餐都是用的最好的原材料,身上穿的,最便宜的也要幾十兩。

她沒有下過地,耕過田,甚至會因為今天的菜太油膩而發脾氣。

這樣的女人,如何能夠體會到普通百姓的辛酸,她的認知裡,自己天生就是享福的,那些餓死的難民,是他們沒本事,活該被人奴役。

“可是,可是,我——”

沈蓉魚搜腸刮肚的想要反駁,奈何她見識太少,經歷淺薄,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

方正繼續道:“你這種大小姐,早已習慣了騎在人民的頭上作威作福,認為自己現在擁有的,都是應該的。那你有沒有想過,草河堡一千多的百姓,被謝小刀下令屠殺,他們有什麼錯?他們就沒有妻子兒女,丈夫父母嗎?”

“你給謝小刀燒紙,誰來給他們燒紙?不過你放心,你燒給謝小刀的,肯定到不了,因為謝小刀那種人,已經下地獄去了。”

沈蓉魚俏臉煞白,她對謝小刀的所作所為也只是有耳聞,至於他具體做了那些惡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就像一隻籠子裡的金絲雀,從出生到現在,一直被保護的完好無損,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

“一千多的百姓?是謝小刀殺的?我不信。”

沈蓉魚是信佛的,她最不喜歡殺生,平時吃的,也多是以素菜居多。

方正冷笑道:“誰管你信不信,你是謝小刀的家眷,他犯下如此大罪,就算凌遲也便宜了他,你知道像你這種家屬要承受什麼樣的刑罰嗎?”

沈蓉魚嬌軀一顫,她聽自己的爹爹說過。

以前在浙江的時候,有一個貪官,因為貪墨了六百兩銀子,被判剝皮實草,家裡的妻妾全都發配邊疆,兒子女兒也未能倖免,聽說有幾個被賣到了教坊司,專門接待達官貴人。

她想到自己的慘狀,心臟不由的狂跳。

方正抓住她的手腕,沈蓉魚就好像一隻提線木偶,僵直的跟著方針來到了荷花池中的涼亭。

涼亭四周有木質的圍欄,四根一抱粗的柱子上,雕樑畫棟,還有四句古詩,是楊萬里的那首:“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