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奉血解百毒,法力無邊駭世間。

……

但凡見過田之諾異能法術的人都將她形容的出神入化,民間竟編起了奇聞異事,讚頌和詆譭的皆有之。

有關於田之諾的個人事蹟至今為止已有不下十個版本,廣為流傳。

田之諾已經成為了口口相傳的傳奇人物,短短几月光景,這逐漸離譜的故事就傳進了妖王的耳朵裡。

當初,它對於瑾連夜送回的血絲毫不感興趣,如今耳邊時常回蕩著這個小丫頭的種種事蹟,好奇心和緊張感愈來愈重。

今日只不過私訪民間就又聽到了這小丫頭的奇聞異事,匆忙回到皇宮之中,將獨耳瑾招進正殿盤問一二。

瑾自從從空嶙逃回來之後,一直無法在妖群中立足,整日不能出門,墮落度日,對貳隊眾人恨之入骨,一心想東山再起,報仇雪恨。

本以為它就要在自己房中孤獨終老,荒廢餘生,不成想今日竟被妖王召見,它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一路狂奔而去。

進殿之後,小跑上前,見妖王行跪拜之禮。

“小人見過王上。”瑾睜著一隻眼睛看著地面,像一條喪家之犬一般卑微至極,從前的意氣風發和囂張跋扈已蕩然無存。

妖王緩緩轉過身來,威風凜凜的望著臺階之下的廢物,一身錦緞黑袍,眉眼間透露著幾分兇狠。

妖王在開口前微微挪動了半步,“你可知道妖女之事?”

“妖女?”瑾一直被空妖首領囚禁在房中,整日足不出戶,外界的事情它是一概不知。

“就是那個先前帶頭欺負你的丫頭。”妖王即便是不皺眉頭,說話時也自帶強大的氣場,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一提到此處,瑾就氣急攻心,猛地抬起頭來,急衝衝的說道:“您終於肯相信我說的話了?!那女人當真是不簡單,還有與她一起的那幾個年輕人!也絕非等閒之輩。”

妖王最煩囉嗦的人,當即露出一抹不耐煩,打斷了它的話,“她的血在哪兒呢?”

“在……在……在我那兒呢!”瑾一直留著沒有仍,就是預防哪天會派上用場。

“很好,你現在就送到醫師那裡去,讓它好好研究。我倒要看看這丫頭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妖王面露不屑,它從不會把那些弱小的人類放在眼裡,田之諾的出現竟讓他生出了擔憂。

話音才剛落定,妖王就將翅膀從背後變幻而出,深呼吸一口氣之後,踩住了隱藏在地面之中的觸控機關,天窗開啟,它微微抬眸後輕身飛躍而去。

妖王之所以能成為妖群之首,就是因為它不僅僅是個普通的妖物,它是一個血液發生了變異的妖物,它擁有陸妖,山妖的所有屬性,同時也可入海化鮫尾,入天生金翅。

“這麼厲害?!”飄飄聽的極其認真,他很喜歡田之諾和他講故事。

田之諾點了點頭,對於妖王她非常熟悉,對於它的所有特點和技能,她全部印在了腦海中,就是等著有一天與妖王決一死戰。

“這世間還真是什麼都有!你說神明為何要製造出這麼多怪物來危害人間呢?”飄飄總是詢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若無惡又怎能顯現出善呢?世間萬物不過都是相對的。”田之諾的這句解釋頗有深度,飄飄一個剛化為人形的小男孩兒根本聽不懂。

田之諾撫摸著自己的手腕,這會兒已經被鄒斛包紮的完好無損了,肉體上的傷痕好癒合,心上的悲痛難平定。

自她獻出血液之後,望洲子民各個恢復的很好,一切都在向理想中的方向發展著,只有這個小丫頭整日都沉浸在自己的迷惑中久久不能自愈。

她時常捧著那本厚重的日記本,沉默不語。

“小丫頭,又想什麼呢?和我聊聊唄~”秋溫素剛與完顏若錦切磋結束,這會兒頂著滿頭大汗向田之諾走來,她一如既往的豪爽,剛坐下來就大口的喝著手中的那壺酒。

“前輩,您還是少喝點酒吧,對身體不好。”田之諾好心勸了一句。

秋溫素咧了咧嘴角回應道:“若連自己喜歡的事情都做不得,就算活個百八十歲又有什麼意義?我倒是覺得,練刀喝酒人生快活~就算哪天突然猝死,也了無遺憾!”

秋溫素的豪爽性子令田之諾羨慕不已。

“所以你整日盯著這個破本子到底在看什麼呢?裡面有世外桃源不成?”秋溫素當然知道這丫頭是因為什麼事情鬱鬱寡歡,畢竟她是受這丫頭的隊友們的囑託才來此勸上一二的。

“我只是心煩意亂,唯一能讓我靜心思考的只有這本日記。”田之諾反覆撫摸著那本帶著沉重記憶的本子。

秋溫素微微皺眉,這本子瞧著眼熟,將酒壺運到另一隻手上之後向田之諾索要那個本子,“可以讓我看看嗎?”

田之諾廢話沒說半句,直接把日記本遞進她的手中。

秋溫素大致翻閱了幾頁,裡面的字跡和語言風格像極了一位故友,那人的樣貌一下子就湧現在了腦海中。

“這本子是你阿孃的?”秋溫素將裡面的文字看了進去,一些專屬回憶頓時縈繞在眼前,眸子中湧上了淚光。

“正是。”田之諾回答的很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