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津萬萬沒想到尉遲誠那小子居然一整夜都留在自己閨女房裡,這一大清早就看到那小子靠在姑娘的床頭熟睡,心裡的火氣蹭的就起來了。

本想怒吼一聲,但介於自己閨女正在睡夢中,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走到床前。不管尉遲誠到底樂不樂意,反正它就是那樣將他拎起來,毫無情面的帶出房間。

輕悄悄的關上房門之後才將那小子狠狠的丟到地面上。

尉遲誠從夢中驚醒,還迷糊著就聽到面前有個人一直數落自己,具體說了些什麼他也沒往心裡去,只是揉了揉眼眶打了個哈欠。

琦津瞧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更生氣了。

“你小子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琦津從未如此動怒過。平日裡它對下人也是輕聲細語,絕不大聲訓斥,可偏偏是見到尉遲誠這小子心裡就莫名窩火。

尉遲誠終於是聽出了門道,作為小輩還是勉強的行了個禮。

“早啊,妖王大人。”

琦津自上而下的打量著他,“真不知道阿諾那丫頭怎麼看上你的!”

尉遲誠頓時就明白了,他應該上趕著巴結這位才是。雖然它並未參與過田之諾的過去,但至少還是血緣上的父親,總不能失了禮數。

“我自然是有我的可取之處啊~您這麼早就過來啦?吃過了嗎?要不要我去給您拿些吃食?”尉遲誠立馬就換了一副嘴臉。

琦津一時震驚,人類的臉還真是說變就變。

“這是我自己的地方,餓了自然會去找吃的,就不麻煩你了。你還是和我解釋解釋,為何會留宿阿諾房中的事情吧!”

琦津的臉色很難看,明眼人都能瞧的出他很生氣。

尉遲誠長呼了口氣,“自然是我與橙子重逢,有許多話要講,這不講著講著就睡著了。但是您放心!單純睡覺,絕無苟且!”

琦津看那小子有幾分真誠,便也沒上趕著謾罵。

“罷了,說到底我還是要謝謝你小子。我和她阿孃不在的這段日子裡還好有你保護她,也不至於讓她飽受孤單。”琦津明事理,什麼該恨什麼該謝它很清楚。

尉遲誠從它的話頭上聽出了一些門道,認真的反問道:“您這意思是橙子的阿孃還活著!”

琦津的眼神突然有些躲閃,“算是吧……至少我還在努力。”

“什麼意思?所以……當初你們並沒有真的死而是回到了這裡對不對?!”尉遲誠追問道。

琦津將雙手被於身後去,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本鳳烈鳥,妖族之首,自然內力深厚,且是活了下來。但是阿言就……”琦津雙眸中浸滿了悲傷。

尉遲誠不敢開口應話,他不希望那位被橙子苦苦尋找的母親有任何差錯。

“她只是吊著一口氣,被我放入冰棺中將養,我每日都會過去為她輸送靈力,甚至用自己的血來餵養她。只願上蒼垂憐,讓她早日醒來。”琦津將實情告訴了他。

尉遲誠思來想去也能想得通,田雅言到底是個肉體凡胎,受重傷後還能留下一口氣已經是萬幸,至少還有一個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男子在努力救她。

“可以帶我去見一見我的阿孃嗎?”

興許是那兩個男子聊的過於投入,竟沒瞧見那扇門後探出了個腦袋,眼裡還含著熱淚,水汪汪的叫人心疼。

琦津原本也打算今日帶這孩子去寒洞看看,既然她什麼都聽見了也就省去了一些說辭。

田之諾手中拿著昨夜尉遲誠還給她的小布包,她知道阿黎和阿樹是騙她後也沒動怒,只是覺得它們兩個是善良的。

尉遲誠根本不知道,在他睡著之後田之諾又獨自看了多久的日記本。每一頁都有她翻過很多遍的痕跡,也是讀完日記後她的記憶才徹徹底底的恢復了。

“我想看看我的阿孃。”田之諾從門裡走出來,眸中雖然含淚但卻沒了昨日的純真,現在的她已然是一個什麼都清楚明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