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咳了兩聲,故意掩飾自己的心虛,連連向後退了兩步。

“喂!你把她怎麼了?!”鄒斛惡狠狠的盯著那個男人,那男人突然正經起來,緊了緊袖口道:“實不相瞞,我也是個練毒的,所以你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有好多毒蛇,都是我養的,方便製藥。但是你放心,它們都是經過我的專業訓練的,沒有我的允許絕不會亂傷人。”

“所以呢?”鄒斛問。

“所以總有那麼一兩條不聽話的,你懂我什麼意思嗎?就是……”男人還未說完,鄒斛當即又打斷,“所以阿諾不會被你的毒蛇給咬了吧?!!你這個孫子!快救她啊!”

“阿斛……”田之諾終究還是被鄒斛的大嗓門吵醒了。

“我在呢阿諾,別害怕。”鄒斛用聲音安撫著她。

那個男人快走過來,為田之諾診了診脈,鬆了口氣道:“你放心,她現在已經沒事了,就是有點嗜睡的後遺症,喝兩天的藥就好了。”

田之諾微微側頭,這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我怎麼動不了?”

“我怕你們圖謀不軌,所以只能用些手段了。”那男人說著便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藥瓶,取出兩粒解藥餵給他們,轉瞬兩人就恢復了。

田之諾還是有些頭暈,若非鄒斛扶她起來,她定會站不穩。

“所以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進樹林?”男人看他們不像是壞人。

鄒斛指了指自己的院服道:“看不出來嗎?天賜學院的學生,今天就是出來實踐訓練!誰知道這麼倒黴?”

他這麼一說,倒是激起了男人的陳年舊憶,十幾年前也有個人誤闖進這裡過,她就是穿的這身衣服。

田之諾站穩之後,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白髮白鬚,穿搭放蕩不羈。聯想一陣,愛養蛇好製毒,獨居樹林 ……

“毒小子?”田之諾脫口而出,他與母親日記中的那個故人好像。

“你認識我?”男人震驚,他已經隱居山林二十年了,這丫頭看著也不過十五六歲。

“你可知田雅言是誰?背弓射箭。”田之諾好像又看到了希望。

那男人愣住了,當年那個誤闖者就叫這個名字。

“你是?”男人皺起了眉頭。

田雅言激動的上前握住他的手說道:“我是她的女兒!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女兒?!當初那個俠肝義膽的小丫頭竟有這麼大的女兒了?!

“我不知道……”男人搖了搖頭,他只知道那個丫頭告訴他,她要去保衛山河,改變人類的命運。

田之諾因為毒性未徹底解除,再加上情緒激動,引起了嗜睡的副作用,當下就閉眼向後倒去,還好鄒斛接住了她。

安頓好田之諾後,鄒斛來到院子裡,看到那傢伙正坐在木椅上曬太陽。

自然坐到他身旁問:“阿諾她阿孃當年為什麼會來這兒?”

男人閉著眼睛,悠悠回應:“和你們一樣,誤闖進來的。她更慘一些,被兩條劇毒蛇給咬了,若不是我救了她,還有她女兒什麼事兒啊?”

鄒斛垂眸看著地面,他猜這些事田之諾都知道,她母親的日記上一定記錄了。

“你為什麼要隱居山林?我剛才看到你房間裡有許多製毒的書,好多都是你自己寫的吧?這麼有本事,為什麼不做獵妖師?”鄒斛用敬佩的目光看著他,剛才的那些厭惡已蕩然無存。

男人冷笑,“當年那丫頭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阿諾的母親?”鄒斛問。

男人點點頭,“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鄒斛不明白,隨之就又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白髮和白鬚上,“你看著應當三四十歲,為何頭髮鬍鬚如此蒼白?”

男人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刺眼的陽光回想到年少時的光景。“你製毒會做解藥嗎?”

聽到這個問題,鄒斛回答的很順嘴,“做解藥多沒意思!”

“年輕的時候,我也是這個想法。製毒玩兒就是刺激,解藥這種東西只會影響它的樂趣。”男人雙眸中沒了光,“年少輕狂的後果也只能我自己來承擔。”

“什麼意思?你不會給自己下毒了吧?”鄒斛可沒傻到去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