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前塵往事

印象中的密室地道應該是崎嶇蜿蜒的。但是這裡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隨著幾人前行，前方總能適時的亮起來，無論是階梯還是牆壁皆是如此。石梯很寬，而且異常整齊，很快幾人便又來到了兩扇石質門戶前。

一路上雲裳暗自心驚，無論是石洞中的金字，還是這石梯的亮光，皆由法陣主持。而石梯就更誇張了，雖然整齊平坦，但是仍能看到淡淡的指痕，顯然這是那位劍帝徒手開闢的。這得多強的實力啊？

這次的石門沒有像剛剛的石門一樣難以開啟。三人到達之時石門自己就開了。麟宇、雲裳二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文虎則是直接就跌坐在地上，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英偉的中年男人端端的坐在正對石門的道臺上。雖然雙目緊閉，且是半低著頭，可旺盛的生命氣息是那樣的強烈。顯然這是個活人！

緩緩的，那個人抬起頭，睜開眼。

“什麼！”

“麟宇！”

“老大！”

三人的震驚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雖然此人明顯要比麟宇成熟，但是這長相，簡直一模一樣！

“你來啦”中年男子開口了，明明是在說話，聲音卻像是在三人的心底響起。“算算時間有一萬三千年了...我算的不錯，我的後代中終歸會出一個麒麟體，而且會來到這裡。”

麟宇的內心如翻江倒海一般，這可是一萬三千年前的劍帝。儘管之前在木華那裡聽到過隻言片語，但是真正面對時，則又是另外一番場景了。左右看看另外兩人，發現二人都顫顫抖抖的跪在了地上。雲裳身為巔峰武聖也不例外，這是發自靈魂深處的畏懼。雖然沒有刻意壓制，但是劍帝自然外放的氣息就不是武聖可以承受的。麟宇又把目光放回到男子身上，有些半信半疑，因為一切來的太過簡單，自己怎麼就見到老祖宗了？

“哎”一聲輕嘆，劍帝收回了所有的氣息，將其壓制在體內。“你們二人可以站起來了。太長的歲月了，終於看到自己的後人，有些激動，忘記控制氣息了。二位不要介意。”劍帝微笑的說道。

“晚輩不敢。”二人齊聲答道。

劍帝的目光轉回麟宇，“你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

“是，太過輕巧。”麟宇如實回答。

“哈哈！”劍帝笑了“我宇文錦浩一生未說過一句假話。又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老夥計，你還要保持沉默嗎？”

“嗚嗷”，這次沒用麟宇召喚，紫晶麒麟自動離體，懸於二人中間。一絲白氣自劍中飄忽而出，緩緩的匯聚成一道白色光影。“主人，一萬三千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您。麟宇快點跪下，這便是你的始祖，劍武大陸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帝者，宇文錦浩！”光影的語氣透著無比的激動。

“不孝後人麟宇，拜見始祖！”這次不由得不信了。“紫晶麒麟”是家傳古劍，自記事起就常伴父親身邊，他的話絕對假不了！

“主人...咦不對！不是實體。主...主人您這是？”剛想說什麼的劍魂突然發現了不對勁，劍帝的氣息時隱時現，不像是實體，倒像是殘魂。

“不必驚訝，我的本體活得好好的，不然這個分身也早就朽滅了。那本體或許已經不在這方世界了....當年我與武帝遲相華終歸是沒有真正聯手，不然他也不會丟掉一臂。那麒麟王雖已成帝，但畢竟根基不穩，真實實力也就是與我在伯仲之間。只是遲相華太過自負了，不聽我言非要與那麒麟王單打獨鬥。”提起當年一戰連劍帝也不禁唏噓。

“老祖，我有一事不明，不是說劍修比武修強很多嗎？遲相華身為武帝為什麼敢一個人面對麒麟王呢？”

“呵呵，那只是世人沒到那個境界而已。真正成帝了能有多大的差距？功法都不再重要，完全看個人感悟了。”說著話宇文錦浩把目光轉向雲裳“丫頭你剛才使用的陰陽八卦之術是遲相華武聖初期所創。你說遲相華強不強呢？”

“再強還不是被人掰斷了胳膊。”文虎嘟囔道。

“何謂陰陽八卦？天地初開之時產生了陽氣，陰氣，合稱陰陽，陰陽的表現形式便是兩儀。而八卦乃兩儀演化而出。遲相華感悟天地自創陰陽八卦之術，可算盡天下吉凶。而這麒麟一族卻在陰陽五行之外。他又怎能預知？現在我跟你們說這些你們不會懂。丫頭你已是巔峰武聖，你可以試著壓縮自己的真氣，壓縮到極致時將其散盡，往復八次，第九次壓縮成功之時你便是半帝。這個過程是極度痛苦的，而且每次散盡後都會有一個虛弱期，那時你的身邊最好有人保護。至於成帝，每個人的方式都不一樣，你需要自己去感悟。”說完這些劍帝一擺手示意兩人先出去。雲裳，文虎自是不敢忤逆，雖知道這不是劍帝本體，但也絕不是他們能對抗的，剛才的攝心壓力歷歷在目！

待二人走後劍帝才再次開口“說出來你可能會不高興。宇文一族直到今天的種種都在我的計算中。包括了你父親和族人的死。但即使是這樣我也只能如此。這個世界需要一個人去打破秩序。而我卻做不到。因為只有陰陽五行之外的人類可以做到。所以！”劍帝停頓了下來雙眼神光爆射“麒麟王必須死！他不死，就沒有今天的你！一個麒麟體質的人類。你是我宇文錦浩的後代，也將是那個一劍重塑秩序的人！劍武大陸是一個放逐的世界，石洞內的道德天尊就是當年執行放逐的人之一。這個世界都是他們塑造的。當年他惜我天資了得，又心繫蒼生才饒我一命，不然碾死我只需一指！”

“什麼？老祖，您？劍帝！會被一指碾死。”麟宇張口結舌。這個世界是怎麼啦？劍帝啊，如此的不堪一擊嗎？

“劍帝？”宇文錦浩自嘲的笑了“何謂帝？只不過是被困籠中的鳥兒，即使再強也是在別人的限定範圍內。麟宇你記住永遠不要被眼見之假象迷惑，萬事但從本心。這個世界雖是放逐大陸，但卻隱藏著許多的秘密。上位者對這裡是又厭，又懼。當有一天你到了我這個高度，不要著急離開，一定要盡力去探索。最後我要告訴你，自古一共十八帝。其中十六位在四座聖山的那一邊，而遲相華，還在這片大陸上！幾十年前我感受到了他靈魂的復甦，儘管只是一瞬的波動，但卻被我清晰地感知到了。我想他涅槃重生了。日後如果碰見一定小心。因為當初我與他也只是因利益而合作，我要的是麒麟之體，他要的是中州地界。”

說完了這些話，宇文錦浩像是鬆了口氣。目光轉向劍魂“老夥計，很抱歉我不能陪你了，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了。平時你便沉眠就好，不要讓他產生過多的依賴。然而到生死關頭，我希望你能護他周全。”

“主人，您這分身呢？難道要消散了嗎？”

“我要用我這分身換得百年的天下太平，遲相華那裡我去封住，百年內他出不了世！”劍帝霸氣的說道。一個分身別可陣封武帝百年，這是何等的風采！

“麟宇，我給你百年的時間，看你了。幾個小輩給的東西夠多了，足以支撐你到聖者，我就把對這道德經的感悟傳於你吧。閉目守心！”

右手輕抬，劍魂被宇文錦浩強行的封回劍中，熾盛的白光淹沒了一切。一段段感悟湧入麟宇腦海，那是一個未曾開啟的全新世界。麟宇知道這位老祖為這個世界付出了太多，這才是真正的帝者仁心。

這是一個跨越萬年的傳承，麟宇承接的不光是能力還有那份責任。最後的最後劍帝一聲輕喝“去吧，用你的身與心去感悟這紛紛擾擾，用你的意志擔起這份責任，記住低是高的基礎。有著凡人才凸顯出強者，蒼生大過天！”

“嗡”的一聲，天地劇變，白光亮瞎了眼睛，什麼都看不到了。這一天中州的某處仙山之巔一席白衣凌空而立“老友，我來與你相伴百年，哈哈！”“錦浩你已不再是你，你確定可以辦得到麼？”“你何嘗不是如此呢？....”

當麟宇再睜開眼睛時，三人已經回到了來時的那個山谷。雲裳、文虎無意識的躺在地上。回望山崖，麟宇握緊了拳頭“放心吧老祖。如果這個世界真的亂了，我必一劍斬斷，再塑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