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憨憨的笑了笑,說:「也就看著嚇人,其實早就不疼了。」

云溪這丫頭雖然平時嗓門大了點,卻是個單純的姑娘,毫無心機,對自家主子更是百般維護。夏侯紓想著自己身邊有個這麼貼心的人,瞬間便覺得馥佩嬤嬤算不上什麼了。

雨湖很快就找來了消腫化瘀的膏藥,夏侯紓親自為云溪塗抹後,便讓她先回去休息,自己換回平日的衣裳後才百無聊賴的在院子裡逛逛。

算算日子,夏侯翊已經走了一月有餘了,下個月便是鍾玉卿四十三歲的生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趕回來。還有馥佩嬤嬤的這番舉動,她也得找人問個明白,不然老這麼下去,她真是防不勝防。

夏侯紓正想著事,便聽到廂房裡傳來一陣吵鬧聲,接著便是一陣低低的哭聲,像是丫鬟們在吵架。

她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過去踢了一腳門,大吼道:「你們鬧什麼鬧?還嫌我不夠煩是不是?」

廂房的門扇應聲從裡面開啟,雨湖探出半個身子,氣呼呼道:「姑娘,翠煙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不能輕易饒了她!」

能不能消停一下啊!夏侯紓覺得頭更疼了。

而房內的翠煙也聽到了夏侯紓的聲音,嗚嗚嗚的哭聲就更大了。

夏侯紓並不想徒生事端,大步跨進廂房,就看到清風閣叫得上名字的幾個小丫鬟都聚在一處,翠煙則趴在矮榻上哭得一塌糊塗。

「你們是想如何?」夏侯紓問

幾個小丫鬟面面相覷,最後齊齊把目光投向雨湖。

雨湖也不怯場,便說:「翠煙平日裡沒少拿姑娘的好處,我們還當她會心懷感恩,處處為姑娘著想,沒想到她關鍵時刻竟然出賣姑娘。她能出賣一次,難保沒有第二次、第三次,這樣的人,就算姑娘不跟她計較,我們也不能輕饒了她。」

夏侯紓靜靜地聽著,又問:「所以,你們想怎麼做?」

事發突然,雨湖集結了幾個小丫鬟把翠煙堵在這裡,只是想挫挫她的銳氣,殺殺她的威風,讓她別以為自己背靠著宣和郡主就不把小主子放在眼裡,倒還真沒想好要怎麼懲罰她。

夏侯紓看明白了,掃了依然伏在矮榻上哭泣的翠煙,對雨湖和其他幾個小丫鬟說:「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不要在這裡為難她了。」

「姑娘……」雨湖一臉詫異。

夏侯紓深吸一口氣,解釋說:「我最近確實經常外出,她說的不過是實話而已。而且她是母親的人,自然是要對母親效忠的,何錯之有?」

小丫鬟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作何答覆。

夏侯紓又說:「我知道,你們之中,還有許多人都是效忠母親的。」

小丫鬟們聞言,立刻開始在同伴中尋找誰是宣和郡主的人。

夏侯紓笑了笑說:「同在一座屋簷下,你們也不必防賊一樣防著彼此。你們是效忠母親,還是效忠於我,都沒有關係,母親她不會害我,我想你們應該也不會有這樣的心思。只不過日後大家心裡對我有什麼想法,請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不必在背後告狀。我夏侯紓向來是敢做敢當的,也不怕誰在背後挑撥,但別累及他人。」

夏侯紓的話音剛落,翠煙的哭聲就小了許多,其他小丫鬟也默不作聲的看著她。

「還有……」夏侯紓刻意掃了眾人一眼,提高了語氣,「母親剛走,你們便關著門在這裡鬧,是想給誰臉色看呢?還是覺得我被禁足了還不夠,得再給我加點其他懲罰?」

小丫鬟們紛紛低下腦袋。

夏侯紓尤不解氣,繼續說:「云溪的臉還腫著呢,她都沒說什麼,你們急什麼?是能把翠煙打一頓,還是要把她趕出清風閣?」

翠煙聞言愣了一下,卻沒有抬起頭來,隨後繼續小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