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嘉柔心情格外高興,對芸枝和桂枝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笑嘻嘻地說自己好久沒覺得渾身這麼通暢了。

孫嘉柔淺淺的笑著,連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看到孫嘉柔開心得像個孩子,夏侯紓也打心底替她高興,更加不忍心讓她看到血腥的場面。她向一旁的云溪使了個眼色,才對孫嘉柔主僕三人說:“你們就地休息一下,我去前面探探路。”

云溪會意,緊緊跟上她的腳步。

夏侯紓拉著云溪向前走了不到二百米,便到了前一晚的打鬥地點。出人意料的是,這裡乾乾淨淨,除了滿地的竹子和落葉,便只有稀稀疏疏的雜草和露在外面的竹根,別說屍體,連血跡都沒有……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侯紓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心都漏跳了半拍。難道她眼花了?或者記錯了地方?

夏侯紓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愣了半晌才開始仔細辨認。折斷的竹子上整齊光滑的刀痕和被踐踏過的雜草顯示這裡就是前晚的打鬥地點,可除此之外,她再也找不到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生死搏鬥,並且還死過十幾個人。

雖說這兩天的雨下得很大,可能沖掉了一些痕跡,但也不至於讓十幾具屍體不翼而飛啊。

除非事後有人將這裡徹底清理過!

然而以護國寺目前的路況,能在短短一天內疚無聲無息把十幾具屍體運走,並且把現場收拾如此乾淨,絕非一般人能做到!

能夠不聲不響就完成這些的,除了護國寺自己的人,便只有當事的兩名男子。然而護國寺是皇家寺廟,一般人肯定指使不動。她雖然對這護國寺無感,卻也不相信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那麼就只有可能是那兩名男子了。可他們究竟是何身份?為何能在護國寺如入無人之境?

夏侯紓很想回到那個晚上,在他們離開之前把一切問個清楚。

“姑娘,怎麼了?”云溪看出了夏侯紓的不對勁,不免有些擔憂,再聯想起她莫名其妙受的傷,趕緊問,“是哪裡不舒服嗎?”

“我沒事。”夏侯紓擺擺手表示自己還好。

云溪不愧跟了夏侯紓六七年,立刻就明白過來,忙追問道:“姑娘前日遇襲,難不成就是在這裡?”

夏侯紓點點頭,卻沒有過多解釋。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就好像是壓在自己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了,但是又壓上了另一塊巨石,沉重得她要喘不過氣來。但她不敢想得太多,也不願意去聯想這件事鬧大了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只是隱隱預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就像山洪暴發一樣,她無處可逃。

山上的風很清涼,若有似無的繾綣而來,吹面不寒。

“我們回去吧,別讓嘉柔妹妹等久了,免得引起懷疑。”夏侯紓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回走。

看到天真單純的孫嘉柔,夏侯紓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很遺憾的告訴她此處已經是山頂,前面依然還是一片竹林,沒什麼好看的,不如早些下山。

孫嘉柔許久沒有出來活動,著實有些累了,又聽到前面沒什麼特別的景色,臉上飄過一絲失望。但她馬上又換上淺淺的笑容,點頭表示同意,隨後便由兩名婢女攙扶著往山下走。

寺院裡依舊晨鐘暮鼓、人來人往,香火繚繞,一切都跟以往的每一個尋常日子沒什麼區別。沒有人注意她們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後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不是手臂上的傷提醒,夏侯紓大概也會懷疑自己只是做了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