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些事情,林清玄才決定去阿一奴所說的三處秘境一一看看。

從獨眼巨人國飛出後,林清玄就朝著臨近的君子國而去。

君子國在東海和南海交界的一處孟勞海峽之上,因為此處在上萬年前出現過一位儒聖,成就太乙道果,後來做了混元正氣界的一顆衛星弟子,萬年裡不曾顯聖下界,當年的弟子門人也都隨同飛昇了。

三千年前有人在此處學得了那位蔡聖的部分道統,而後建立了君子國,傳承至今,乃是洪荒外海名氣不響,但是底蘊深厚的所在。

阿一奴的意思就是既然君子國的夫子勝繼承了蔡聖的道統,從他所學的儒術中就能瞭解到不少太乙道果的玄奧了。

林清玄半年裡也在透過別的途徑打探訊息,也知道君子國確實是洪荒外海內一個最特殊的所在,這裡極少與外界交往,一直致力於打造大同之國。

由於夫子勝神通廣大,門下七十二眾和三千弟子也都是修為高深之輩,是以三千年來從來不曾與洪荒外海的各大門派發生過仇怨,或者說沒有哪個勢力敢招惹君子國。

臨近君子國後,林清玄就看到黑乎乎的海面上有一隊巨大海獸在緩緩而行,海獸的頭上各自有著一個房子,每間房子裡都住著不少人,有的則裝滿了金銀珠玉和奇珍異寶。

已經對洪荒外海十分熟悉的林清玄認出了這是海祖門的弟子,眉頭一皺,暗想道:君子國不是說素來跟海祖門不和嗎?這些海祖門弟子前來送禮是為了什麼?

林清玄知道海祖門弟子中必定有高手壓陣,也不敢多看,悄悄從其他方位潛入君子國港口,而後就看到碼頭上人員熙熙攘攘,樣貌服色各異。

扛著大小貨物的是一些身高三丈的獨眼巨人,還有一些拿著瑣碎之物的小人國的力夫,身著錦袍的行商大都是方面大耳,滿臉堆笑的大耳國人,在港口之外是一些高牆樓塔,在高牆之前是一隊身高七八尺,峨冠博帶,形容高古的儒生,他們腰間掛著長劍,揹著長弓,似乎在把守著港口和內陸。

林清玄知道君子國遵從禮樂仁義,最不喜歡洪荒外海的風氣,但是一國之民住在島上也不能不與外界通商往來,所以就開闢商埠互通有無,並且嚴格把守,不許海外各國的蠻夷野蠻之風吹進君子國內。

林清玄正好奇的看著熱鬧的商埠,突然聽到港口幾聲炮響,然後就看到從高牆之上躍下三名長鬚儒生,為首的儒生年紀最大,鬚髮已然花白,一路走來過往的各國之民都躬身行禮,口中說道:“見過公羊學正!”

林清玄不敢隨意放出神念,只能翹腳看向碼頭,一個赤裸著上身,露出龍形刺青的精壯和尚摸了摸鋥亮的腦袋,說道:“牛鼻子你看什麼?也想湊著海祖門大公子迎娶夫子勝家千金的大喜事混些吃食好處?”

林清玄瞥了眼和尚,看他一臉的匪氣,神念弱小但是一聲氣血翻騰尤勝武聖,知道也是個有些絕藝在身上的僧人,咧嘴道:“法師怎麼稱呼?”

“貧僧戒不得色,你老道長呢?”

“老道道號清玄,從巨人國而來,不想正趕上海祖門拜會君子國,我聽人說海祖門與君子國素來不和,怎麼他們成了親家了?”

戒不得色冷笑一聲,道:“聽說是海祖門當代門主斷鰲海主欽點的夫子勝家的女兒,君子國也惹不起海祖門,只能勉強應下了,只是他們如何肯把夫子千金嫁給他們君子平日最瞧不上的海妖?

海祖門再厲害在君子的眼中還是妖精,所以夫子勝根本就是不願意嫁女,反而找了個海市的煙花女子冒充。

嘿嘿,據說他已經悄悄送走了真正的獨生女兒,這次海祖門前來接親怕是接不到新娘子了!”

林清玄皺眉道:“君子國如此做豈不是把海祖門得罪死了?說不準兩派就要大戰了!”

戒不得色陰陽怪氣道:“打起來正好,兩邊都不是好東西,死絕了才好……”

林清玄這才知道這個怪和尚顯然是不知哪裡探知了君子國和海祖門的事情,又前後與兩方勢力都有仇恨,這才前來看熱鬧了。

“大和尚知道的可不少。”

戒不得色定定的看了眼林清玄,輕嘆道:“夫子勝的閨女出海不到三千里就落入了老衲的手中,我自然是消受了夫子的女兒,還逼問出來種種隱秘,其中甚至還有夫子勝繼承自蔡聖人的儒家隱秘絕學……”

林清玄往旁邊側了側身,道:“這等隱秘之事你何以說於貧道知曉?你就不怕貧道向夫子勝告發了你嗎?”

戒不得色嘿嘿一笑,道:“這碼頭之內我只看你老道人順眼,這才願意給你說,至於夫子勝……嘿嘿……海祖門已然知曉了他在矇騙斷鰲海主,這次接親實則是為了滅門!”

似乎是為了響應戒不得色的話,碼頭之上忽然冒起了沖天的血光,而後就是轟鳴聲和氣浪,接著火光四起,去迎接海祖門的三個長鬚儒生直接被血光卷中化作血水消失了。

“是斷鰲海主的化血神光,他老人家親自來了!”

戒不得色面色似笑非笑,低聲道:“死的三個是君子國的學正和副學正,乃是夫子勝的三大弟子,海祖門這是一出手就不準備給君子國留活路了。

好啊,好啊,也不枉我苦心謀劃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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