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扎爾海,也就是後世的裡海海畔暖風習習,撩動著人的髮絲,海浪一下又一下的捲動海牙發出聲響。

海風海浪就像愛人在撫摸輕語,加上波光粼粼,晴空萬里,看著這等風光, 實在叫人心胸開闊,十分高興。

林清玄身穿紫羅法袍,站在海邊的一塊巨石之上,靜靜地眺望著海岸對面的東方天際。

轉眼從林清玄跟隨成吉思汗西征已經過了十年光陰,蒙古大軍今年徹底征服了基輔大公國,算是征服了東歐,並且開始挺近中歐和北歐。

由於黑海東部都處於蒙古大軍的控制之內, 由於精通拉丁語、斯拉夫語的俘虜很多, 還有不少是僧侶貴族, 所以儒略曆紀年也成了蒙古自歐洲和中亞使用的紀年法。

所以林清玄知道今年才知道自己所處的時代精準一些的說法是儒略曆的公元1234年,而對應大宋則應該是嘉定二十七年了。

最近幾年由於蒙古大軍一路向西,推進速度極快,深入到了東歐部分,所以林清玄跟隨著成吉思汗,也就沒能得到來自東亞的訊息。

現在到了寒冬,成吉思汗風溼病和哮喘病突然發作,雖然得林清玄救治後保住了性命,但也只能待在黑海東岸的原喬治亞王國的海港大城蘇呼米靜養,東歐的大軍也暫時進入城堡躲避風寒,因此戰事就停了下來。

心中掛念全真教和李莫愁、趙希言等人,林清玄就暫時辭別成吉思汗,親自趕赴裡海西畔的大城大不里士,在此等待著從終南山和武當山派遣而來的第一批傳教道士。

由於林清玄和全真教的異軍突起, 本來在成吉思汗征服西夏後就逐漸進入蒙古領導團體視線的藏傳佛教沒了市場, 由於全真教乃大蒙古國教, 加上成吉思汗、拖雷虔誠信仰並且一個延生多年, 一個身體強健無比, 其餘王子貴族也沉迷道家長生之術,使得全真教在蒙古貴族中很快以壓倒性的姿態戰勝了薩滿教,達成了100%狂信的成就。

全真教的許多精研道醫之術的三代弟子也被馬鈺和李莫愁從重陽宮和紫霄宮派往北亞、中亞、西亞等地傳教並建立道觀,為各地鎮守一方的蒙古貴族治病煉丹,傳授延生之術。

隨著隨著蒙古國一路西進,打通了裡海,甚至佔領了大半個西亞和東歐,那些天方教和摩尼教、拜火教、東正教、天主教、印度教等都成了大蒙古帝國領域內的二等宗教。

蒙古貴族和戰士以及改通道教的色目人、胡人等都需要道觀和全真高道指導修行,並且禮拜三清六御等神靈。

因此在三年前還沒有徹底攻下東歐時,林清玄和成吉思汗就派傳令官回中原,要求送來一些精通道法醫術的弟子前來傳道。

上個月就有訊息傳來,全真高道們已經到了原花拉子模的王城撒馬爾罕城,帶隊的是丘處機、王處一、郝大通三位,還有一百多名真傳弟子。

林清玄得知這個訊息後就配置靈藥、不惜耗費真氣,總算是穩定了成吉思汗的病情,這才趕到大不里士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全真諸道。

欣賞了半個時辰的哈扎爾海景色,林清玄觀看海浪湧動的景象,忽然心有所感,右手一揮,三丈外的海面上就突然竄出一條碗口粗細的水龍落到他的手上,然後化作了一枚巨大的水球。

雖然林清玄沒有練過以真氣隔空取物的擒龍控鶴神功,但十年前武功修為就是天下第一,如今功力更是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做到隔空取物更是不著煙火之氣了。

水球在林清玄的手上不斷地變化著形態,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凝聚成一把大關刀的樣子,然後他心念一動,真氣化為至陰,那水流大關刀瞬息間冒出白霧寒氣,待寒氣散去就是一把冰晶透明的冰制大關刀。

林清玄將大關刀朝腳下一劈,鏘的一聲脆響,大關刀的半個刀頭就像是切豆腐般的插入了腳下大石頭。

林清玄十年來精修不輟,內力固然大進,這黑水真法也終於練到了第五層,但他卻長嘆一聲,並不滿意的低聲道:“內力還是不夠精純,不然這整個刀頭就都能插入石頭,若要修到那個地步恐怕還要三年以上的苦功方能克成。”

噠噠馬蹄由遠及近,一個圓臉的蒙古少年騎兵走進了麻利的躍下馬,高聲用生硬的漢話道:“真君國師,全真教的真人們到了。”

林清玄衣袂一動人就不見了蹤影,空留下那個少年驚歎不已的看著一道黃色殘影漸漸遠去,口中驚歎道:“國師真是神仙下凡,跑起來像一陣風,比汗血寶馬都要快……”

林清玄回到大不里士城就看到街道上一個駝隊在緩緩而行,為首的三個白色駱駝上坐著丘處機、王處一和郝大通三人,他們身後是上百名年齡在二三十歲之間的全真弟子。

“丘師哥,王師哥,郝師哥!”

三子聽到林清玄一聲呼喚,眼前一花就看到前面憑空出現了林清玄的身影,卻見林師弟正笑吟吟的看來。

三子從駝背上躍下,握住林清玄的手,笑道:“林師弟,十年未見了,你好似沒什麼變化,看來是真要成仙了。”

林清玄卻見丘處機鬚髮已經白了大半,王處一和郝大通原本烏黑的鬚髮卻變得花白,不過三人臉色紅潤,眼中神光奕奕,行走間腳步聲輕不可察,足見身體康健,功力遠勝當年。

帶隊前來的弟子中為首的有三人,一個是呂志堂,一個是陳靈雲,還有一個則是林清玄的大徒孫龔虛閣,龔虛閣的師父是志慈道人,得恩師教導,醫術自然也是極佳。

眾弟子也都躍下上前叩拜,待起身後,呂志堂上前敘話,陳靈雲更是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道:“師伯,這是恩師手寫的信件,讓弟子親手交給您老人家。”

林清玄看陳靈雲和龔虛閣都有了鬍鬚,呼吸間也可見本門內功根基穩固,便十分欣喜,接過信箋隨手揣入袖子內,問道:“你師父怎麼樣?還好嗎?”

陳靈雲躬身道:“恩師一切都好,聽她老人家去年春天說是奇經八脈已經盡數貫通,當世已是少有對手,我師父除了練功就是去青牛宮小住,一切都好,只是笑容少了很多,雖然她老人家也不跟我們弟子說什麼,但是我猜測她總是時常想起師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