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安吉拉,是我,盧克。”

盧克敲了敲公寓的門,然後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門從裡面開啟了。

“請進,二位……神父。”

安吉拉穿著居家的衣服,她不知道怎麼稱呼康斯坦丁,但想著既然是盧克神父的朋友,看上去又精通這個領域,索性也就一起喊作神父。

康斯坦丁沒有糾結於稱呼問題,只是微微皺眉,走進房門之後就開始打量起四周來。

“這是你住的地方?你是要搬家嗎?”

盧克看著裡面空空蕩蕩,各種家用物品已經被打包好放在一個個大的紙箱子裡。

“不是,這是伊莎貝拉住的地方,不是說需要她生前最喜愛,用的最多的東西嗎,所以我就直接讓你們到這裡來了。”

或許是睹物思人,安吉拉臉上顯得非常哀傷,她走進房間,從桌子上拿出一本厚實的典籍遞給康斯坦丁:“這就是她從不離身的東西。”

那是一本封皮有些磨損破舊,像是被人翻了無數遍的《聖經》。

“虔誠的信徒如今卻有可能下地獄。”

康斯坦丁點上一根菸,自嘲般笑了笑。

安吉拉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兩把椅子,兩盆水,然後麻煩讓我和盧克神父單獨待在這間房間。額,如果可以的話,水稍微熱一點,謝謝。”

然後盧克就被康斯坦丁推攘著坐到了椅子上面。

看著坐在他對面,吹著口哨脫著襪子的康斯坦丁,又看了看眼前這陣勢,盧克不禁產生了懷疑。

“你確定我不會跟你一塊進入到地獄?沒關係的,兄弟,跟我說實話就好,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一個人。”

盧克表示地獄他無所畏懼,只是不喜歡受到欺騙。

“放心吧,我康斯坦丁從不會坑我的朋友,還有,你確定你不用脫襪子麼?”

康斯坦丁保持著坐姿,把聖經放在他的雙腿上,然後對盧克挑了挑眉,同時把雙腳放進椅邊的水盆裡。

“水溫很舒適。”康斯坦丁笑著挽起了袖子,對盧克伸出雙手,調皮似得眨了下眼睛。

盧克心裡愈發沒有底,不過還是作出跟康斯坦丁一樣的動作。

水溫有點涼,盧克撇了撇嘴,表示他平時用來洗腳的水比這熱多了。

隨著兩人面對面伸出各自的雙手,然後掌心對掌心這樣輕握住。康斯坦丁閉上眼睛,嘴裡開始念著盧克聽不懂的咒語。

以康斯坦丁坐著的椅子為中心,周圍的空間開始出現波動。與此同時,盧克的體感時間開始放慢,周圍的一切漸漸處於靜止狀態。

不對吧,盧克的不安感越發強烈起來,為什麼空間波動已經涉及到他這邊來了?

康斯坦丁的語速變得越來越快,同時,兩個人所在的位置產生的空間波動也變得越來越明顯,盧克幾乎從聽到從身後傳來彷彿像玻璃碎裂的聲音。

盧克有些緊張,雙腳不禁抖動了一下,使得一絲水花濺起。然後他就看著這顆顆水珠在空中緩慢得划動著,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彷彿下一秒就會在空中靜止。

康斯坦丁念著咒語的聲音此時也變得愈發高昂,隨著他高昂的聲音,盧克發現原本身後只是偶爾出現的玻璃碎裂聲一下子變得密集起來。

最後康斯坦丁的唸咒聲在最高昂的時刻突然戛然而止,而在他聲音消失或者說是咒語結束的瞬間,整個世界徹底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