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最渴望的不是妖豔的鮮花,也不是醉人的掌聲,而是生命中的平靜和平靜中的從容。

活在俗世之中,太多的牽涉和羈絆使得原本豐盈的生命日漸憔悴了,奔忙於高樓狹縫間,竭盡心力填充著慾念的口袋。車來車往中,我們殫精竭慮地攫取,然後又無所顧忌地揮霍。在這種落霞與股票齊飛的日子裡,焦灼的目光又怎麼能夠發現秋水與長天原來是一色的呢?

天地為何物?我何去何從?在一片慾海洶湧的波濤中,我們不經意地迷失了自己,也遺棄了一種叫做“從容”的東西。

洗去虛妄和浮華,生命自會顯出從容和本真。年輕時有太多的盲從。都說要“瀟灑走一回”,可實際的情形是:叩問靈魂,我們力不從心,卻

又卸不下根植於內心深處的虛榮;面對世俗,我們憤憤不平於人格的擠壓。

慾望似海,越喝越渴。生命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它是一朵花,靜靜地開,又悄悄地落,有陽光和水分就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生長。

時空還在無限地展開,滿街是飛馳的生活。如意的、不如意的、興奮的、沮喪的,壓得人們透不過氣來。“對酒當歌”之後仍要“夢醒十分”,其實,最可以拯救你的便是你自己的心態。燈紅酒綠的夜晚越是向你展示著更多的誘惑,你越是要保持一份從容。正如徐志摩先生早在30年代所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這是陳影珊日記上的一段話,她是個有思想的人,在求職受挫的時光裡,除了等待,就是靜下心來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寫日記成了記錄她心路歷程的最好方式。自已和自己對話,才能夠更清醒的認識自己,洗滌浮躁不安的心緒,準備以最好的姿態去迎接新的挑戰。

年後回到了遠州,陳影珊看待問題更加客觀,對人對事抱有憧憬和希望是沒錯的,但憧憬和幻想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希望是美好的,但一定要用心努力去創造,特別是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里千萬可別幻想著天下會掉下個大餡餅,就算是有,也會砸死你。

這天,三姐妹也終於有機會坐在了一起。現在想見到米兒也不是很容易了,初為人婦的她現在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幸福小女人了。平時除了上班,就是陶醉在她的小窩裡,足不出戶了。

杜雨君和陳影珊相邀去看米兒,米兒這回捧出來的可不是什麼寫真集了,而是一大本裝潢華麗的結婚照。翻看著集子上風彩奕奕的新婚小兩口,杜雨君和陳影珊羨慕地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祝福你們,終於修成正果。”陳影珊由衷地為米兒和韓楓高興,米兒和韓楓的愛情在經歷了重重阻力後,終於拔開烏雲見天日。這對堅貞的年青人,不正是美好愛情的見證者嗎?見到他們,影珊對愛情的渴望總是會從心底嫋嫋升起,一種自己也摸不清的感覺在蠢蠢欲動。

杜雨君的心情可就複雜了,她羨慕米兒的幸福,羨慕米兒能找到韓楓這樣的男人。她不明白,為什麼米兒總是這樣一帆風順,而自己總是坎坷不平呢?我們都同一年畢業於同一所學校,幾乎也是在同一時間來到這個都市,我們是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可是命運為什麼就是這麼不公平,為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讓米兒攤上了?聯想到自己的不幸,想到那個害人害已的黃浩雄,再看著眼前米兒兩口子和睦恩愛的場面,杜雨君單獨走進一間房間痛苦地抽泣了起來。

“雨君,怎麼了,這麼久不見,你更多愁善感了。”剛剛在廚房忙完的韓楓,看到米兒和陳影珊正熱火朝天地摟著結婚照笑成一團,唯獨不見了杜雨君,就找過來了。

聽到聲音,杜雨君連忙擦拭淚水,心裡“怦怦”地狂跳:“噢,沒什麼,我是在替你們高興呢。你忙完了?要不要幫忙?”

“不用,你是客人,我一個人忙就可以了。你不去和米兒她們多聊聊?”

“好的”杜雨君抬眼看了一眼韓楓,不知怎麼的,這心狂亂地跳地更加歷害。“我,我,我一會就去”

天啦!我這是怎麼了?杜雨君很明顯得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發燒般地滾燙,心裡揣著個小鹿似得狂躁不安。這——這是怎麼了?

杜雨君不敢再多看韓楓一眼,連忙背過身去。

韓楓前些日子也從米兒那裡聽說了黃浩雄自殺的事,他當時也真是不明白,這個黃浩雄怎麼會淪落到如此的地步?雖說,和黃浩雄也有過一些接觸,但這也完全是因為杜雨君的緣故。在他的心目中,杜雨君是個漂亮、獨立,能幹,有個性的女孩。黃浩雄就是個市井無賴,杜雨君跟了他是肯定會受苦的。但感情的事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明白,別人也插不上手。韓楓也陸陸續續知道了一些杜黃二人之間的問題,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上,他十分同情杜雨君,總希望自己能幫上她一把,哪怕是給她一點力量也行。

看到杜雨君一個人暗自神傷,韓楓有點於心不忍。現在是杜雨君的低谷時期,我們這些朋友不關心她,還有誰會關心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