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冬日的暖陽越過兩邊的玻璃窗戶照進來,將未萱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和煦的光暈裡。

她揉了揉額頭,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再加上早期的妊娠反應,她的胃裡翻江倒海,一陣絞痛,她慘白的臉上沁出了幾滴汗珠,眼淚也在眼角時進時出,

酸酸的胃液被擠到了口腔裡,她艱難地躬坐起來,胃部的壓力急劇上升到喉嚨裡,口水伴隨著眼淚一併流下。

她立馬衝到衛生間抱著馬桶便吐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渾身像被剔了骨頭一樣,癱軟無力。胃液灼燒的口腔、鼻腔疼痛難忍……

未萱緩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客廳,看秦述沒在家,餐桌上的隔熱墊上放了一鍋粥,經過剛剛的折騰,她現在確實需要一些流質的食物來填補受傷的胃。

剛把鍋放到灶臺上,準備熱一下,這時門鈴響了。

未萱以為是秦述,沒多想便把門開啟了。

門開的剎那,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在了她的瞳孔裡,眉峰輕揚,鼻樑挺直,薄唇勾起一個極小的弧度,看似冷峻,卻又邪肆,他此刻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雖然危險,卻叫人甘之如飴。

“雲,宥謙!”未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從來沒想過竟然還能夠和他再見面。

沒等未萱做出下一步的反應,雲宥謙大步向前,一把將她緊緊的擁入了懷中,呢喃著“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未萱被鐵臂緊箍著,胸腔裡的空氣都被擠了出來,呼吸有些困難。

從情感上,她現在被日思夜想的他緊抱,那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可是從理智上,做為仇人,她不斷的告誡自己,他們沒有未來,當斷則斷對大家都好。

一面在貪婪擁抱,一面在忍痛決心,未萱的內心複雜無比,最終理智告訴她放手!

未萱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了雲宥謙,“你走吧,別再來找我了”

剛想轉身,一道熟悉的氣息逼近,突然,一雙手從背後無聲無息的抱住了她。

空氣好像瞬間凝固。

“雲宥謙,放手!”

“不放!”

鐵臂的力道再次加深,“之前是我不好,中了別人的圈套,我不應該那樣對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就是不要從我身邊離開”他的聲音在她肩膀上傳出,帶著懇求的味道。

他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久違的味道,感受著久違的溫度,像毒藥般上癮。

未萱感到全身冰冷,她咬緊牙關,淚水不爭氣的奔湧了出來,“為什麼不早一點讓我知道?!”

身後的他身體僵了一下,半刻,他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你說什麼?”

“我就是白芷,對嗎?”

未萱垂下了頭,幾滴清澈的眼淚滴落在了雲宥謙的手背上,像刺骨的寒冰扎進了骨血裡。

緊箍的力道瞬間消失,他扳過未萱的肩頭,皺眉厲聲的質問:“你怎麼知道的?聽秦述說的?當初若不是他從中搞鬼,我也不會對你產生誤會,這筆帳我早晚要找他算一算!”

氣氛變得有些沉悶、有些扭曲,未萱對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面龐冷笑道“還是先算算我和你的帳吧。”

“我和你?!”

“你們雲家豪門內鬥,牽扯上了我的父母,作為替罪羔羊,他們不但揹負著殺人犯的罪名還要被你們謀害,最終命喪黃泉,我問你,這筆帳怎麼算?!”

未萱抖如篩糠,暗眸死盯著眼前的人,齒關不受控制地磕在一起,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說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他不說話,修長的五指逐漸收緊,擠壓著未萱肩膀上的骨骼,似乎要捏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