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四人圍坐在一起,憑藉著無量業火構成的火牆,和聚集在外邊的怨鬼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對峙態勢。

入夜後,怨鬼仍然沒有撤離現場,而是守在火牆外圍,虎視眈眈地盯著坐在火牆內的眾人,倘若火牆熄滅,它們隨時都會撲上來,把我們撕成碎片。

眾人吃完乾糧草草果腹,神情凝重地注視著怨鬼,感覺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為了緩解這種緊張的氛圍,我有意詢問劉應龍:“怨鬼究竟是什麼怪物?依我看,它們不是鬼魂之類的靈體,倒像是介於人與鬼之間的一種特殊存在。”

徐應龍抬起頭看著我,目光深沉似水地回答道:“你說對了一點,‘怨鬼’這個名字雖然帶了鬼字,但它本質上並不是鬼魂。”

坐在徐應龍一旁的貓仙爺,也被這個話題所吸引,紛紛道出了自己的猜測:“你們說‘怨鬼’會不會是地精或者山鬼之類的山野精怪?”

花鈴聽罷,頗為贊同地打了個響指:“我同意貓仙爺的說法,經過與怨鬼的短暫交手,我發現它們具有某些動物的特徵,比如說嘴裡能吐出血紅色的舌頭,背上長著一對近乎透明的翅膀。”

“確實是這樣,你們仔細看就會發現,怨鬼能在空中高速飛行,正是得益於長在它背上的那對強有力的翅膀。怨鬼的這對翅膀,讓我想起了蝙蝠,兩者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相似之處。”

就這樣,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開來,誰也說服不了誰。

“真是越說越離譜!你們的猜測都只說對了一部分,接下來且聽老朽娓娓道來。”

根據徐應龍的解釋,怨鬼其實是人類退化變成的一種四足類爬行動物。

距今兩千多年前,開陽國沉入地底裂谷,倖存的遺民長期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環境中,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退化成了只能利用四肢進行爬行的生物。

花鈴聽罷,不禁瞪大一雙美眸,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怨鬼是開陽國遺民所化成的怪物?”

面對眾人關切的目光,徐應龍擲地有聲地說:“沒錯,這就是怨鬼的真相!”

倖存的開陽國遺民歷經歲月的洗禮,退化成了如今這般怪物模樣,而它們似乎也不能離開哀牢山,只能在哀牢山血屍嶺方圓幾公里的範圍內活動。

按照徐應龍自己的說法,怨鬼或許是受到了某種詛咒,在詛咒的作用下,怨鬼的活動範圍遭到極大限制,如果遠離血屍嶺,它們就有可能遭遇天雷,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血屍嶺方圓幾公里的範圍內籠罩著一個超大型的結界,正是在這個結界的保護下,怨鬼才能免遭天雷的轟擊。”

貓仙爺聽到這裡,忍不住撓撓頭髮,不解地問道:“照你這麼說,包圍我們的這些怨鬼已經遠遠超過了結界的範疇,為什麼它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遭遇雷劈?”

徐應龍用手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語氣平穩地答道:“幾位跟著老朽在大山裡轉了一天,想必已經筋疲力盡,頭暈眼花,辨不清方向了。既如此,老朽也不再隱瞞,索性向諸位如實道來,此地前方五百米處就是血屍嶺!”

“什麼?”

眾人聽了徐應龍的這番話,無不覺得駭異莫名。

“敢情我們在深山老林裡轉悠了一整天,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接近了血屍嶺。”花鈴眨了眨眼睛,感到有些難以理解。

徐應龍輕輕點頭,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就在這時,林子裡莫名颳起了一陣森寒刺骨的陰風,吹得無量業火撲閃不停,看上去隨時都會熄滅。

見此情形,貓仙爺驚得瞪大雙眼,不停地問我道:“祝無雙大人,你不是說無量業火在任何時候都不會熄滅嗎?”

“以常理而論,無量業火可是無間地獄中永恆燃燒的不滅之火,絕對不會受到外界的干擾。眼前面臨的情況,實在難以用常理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