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雖被啃食了一角,卻很快重新長了出來,巴庫的眼中充斥著迷惑,他能感覺到眼前的人有著和他相似的力量,但為什麼要阻攔他,為什麼要攻擊他,明明他們都是主的孩子啊。

神秘的黑巫師看著遠處的戴斯,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但那股熟悉的力量很快讓他醒悟:“遊蕩在寂滅之巢的掙扎者?”

這些事情,都無關緊要,既然是阻礙,那就將它清除掉,巴庫的心中除了賜予他力量的主,便只有完成他的藝術這一目的,所有攔路的傢伙都是藝術的點綴,心中的野獸衝出牢籠,壓抑的天性早已扭曲的面目全非,暴虐的殺戮氣息轟然爆發。

下一瞬,巴庫的身形爆射而起,強大的力量將地板都震碎開來,極致的速度肉眼難以分辨,慌亂中戴斯身形一個反轉險險的避開這致命一擊。

利刃劃破房屋的牆壁,碎石四處飛濺,卻完全無法阻礙利刃的速度,好在調整好身位的戴斯及時推牆後撤,先前的短劍已經徹底報廢,戴斯果斷衝向衛兵的方向,他需要新的武器,先前簡單的碰撞讓戴斯對敵人的強度有了大致的判斷,不同於寂滅之巢四處遊蕩的低等惡魔,眼前這傢伙的實力簡直和那群自稱使徒的傢伙相當了。

那與雙臂相連的利刃長鞭,有著比精良短劍更高的硬度,先前那長鞭捆住他身體時,戴斯感覺彷彿被鋼索束縛,如果不是借用了一點那隻自稱憎惡的惡魔的力量,僅憑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掙脫,但那力量的代價太過巨大,稍不留神就會迷失。

只要能手握武器,將那股力量封存在劍上,就能一定程度上減緩被惡魔力量的侵蝕,至少短時間內的作戰不會被惡魔佔據身體,然後在這段時間內,將惡魔擊潰,活捉那位黑巫師,當下的局面已經顧不得戴斯有所保留,即使冒著被惡魔佔據的風險也必須掩護團長他們的撤退,早在來之前戴斯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理想很豐滿,但很顯然巴庫並不會幹看著戴斯行動,在距離最近的衛兵還有三兩歩時,凜冽的殺氣讓戴斯為之一顫,不敢有任何僥倖,當即向右側跳起,下一瞬漆黑的利刃當頭劈下,戴斯原先的位置空間都彷彿被一刀兩斷,然而攻擊並沒有停止,巴庫以利刃為支點,在戴斯身體滯空的時間內轉身側踢。

戴斯雙臂及時格擋,但身體依舊不受控制的被遠遠地擊飛,好在戴斯早有預料,在承傷前稍微的調整了身形,不至於整個人失去對重心的把控,導致身體在空中失衡。

平穩落地,戴斯發現自己剛好身處處刑臺之上。

不給他留有思考的時間,巴庫正如漆黑的炮彈向這裡飛射而來,炮彈重重的砸在處刑臺上,四周煙塵瀰漫,木屑橫飛,巴庫的身體凌空而立,他的背後竟張開黑色的外殼,透明的薄翼高速的抖動。

“他會飛!”戴斯眉頭一緊,黑巫師這幫混蛋真是有夠難對付的。

脫離了地面,巴庫的速度更進一步,饒是以戴斯的反應力躲閃起來也總是慢上半拍,黑色的利刃總是險險的貼著他的面板,四肢,甚至眼睛劃過,短短的幾次交手,戴斯已經身中數刀,但每一刀都避開要害,僅僅是劃破肌膚。

他已經幾乎成了一個血人,身上的刀痕連起來竟像是一朵盛開的血色之花,巴庫一邊在天空飛舞,一邊大笑不止,開心!實在是太開心了!

這是巴庫自從出生以來最舒爽的一次折磨,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掙脫了聖神所定下的種種枷鎖,他就是這片天地最自由的蝴蝶,翅膀扇動,乘風而飛的快感,及那隻讓他興奮的無法呼吸,眼前在不斷掙扎,奮力抵抗的人類,他如此的孱弱,卻這般倔強,像個嬰孩幻想逃出大人的手掌,如此的好氣又好笑。

這才是完美的玩具,他比那些躺在臺子上的軀殼好上萬倍,巴庫能感覺到那副身體中原本充溢的生命的流失,鮮血的味道簡直讓他快樂到迷失,那幾具垃圾玩偶丟掉就丟掉吧,這沒什麼可惜的,巴庫只需要好好珍惜眼前這個能夠帶給他極致快樂的玩具。

“快躲開,快躲開!”

“我在這裡啊!”

“啊!發出更加痛苦的聲音吧!更多的痛苦,更多的痛苦!”

巴庫的身體壓在戴斯身上,他的左側的長鞭想盤旋的黑蛇纏繞在戴斯脖頸上,右手化作的利刃在戴斯的身上小心的雕刻出破碎的星辰,扭曲纏繞的荊棘,那是主的印記,本能促使著巴庫在最後的享用這具鮮美的身體前,為其刻上主的印記,這代表著眼前的人死後,他的靈魂將會被進貢給主,這是巴庫為主獻上的第一份祭品。

然而當印記完成的一刻,大量黑色的霧氣從戴斯胸口溢位,血液匯聚成線條從胸口延伸至左眼,眼罩之下同樣湧動著澎湃的黑暗之力,那力量彷彿找到了逃出牢籠的出口,鮮血引導著黑暗的力量突破了眼罩的封印,強勁的黑暗能量從戴斯的身體中爆發而出,濃郁的黑霧將其完全包裹在內。

“咚,咚!”

強有力的心跳聲有節奏的響起,聲音似乎帶有著獨特的魔力,周圍唯唯諾諾計程車兵,驚慌失措的市民紛紛面色猙獰,紅色的血絲布滿眼球,彼此喘著粗氣怒目而視,憎恨!憎恨一切!詛咒,嗜血,殺戮,毀滅,理智如雪花般消亡,人們的意念被一片血色吞沒。

身著灰袍的黑巫師此刻也面露沉色,他聽說過寂滅之巢的掙扎者,那是教皇降下的名諱,在深淵教廷中負傷而歸的惡意身上就殘留著他的力量氣息,據說這是主的十二位神使之一,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暫時背棄了主的旨意。

他知道幾年前深淵教廷曾在尼羅領開啟過深淵之門,負責那次儀式的正是神使惡意,難怪當時他會負傷而歸,可是這怎麼可能,人類怎麼可能在保持理智的情況下支配神使的力量,那些最純粹的深淵意志,根本不是人類這種脆弱渺小的生物有資格駕馭的,那是隻有神明才可以支配的至高力量,人類頂多和惡魔交融,最終也會被惡魔一步步取代,就像眼前的巴庫,人類不過是獻給神明的貢品,若不是為了擴張神的信仰,我等人類怎可覬覦那些至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