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樂漸起,百官伏身。

“恭送鎮國大將軍!”

……

一月之後,京城,寅時。

太宗皇帝在老太監徐德的伺候下更衣。

徐德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彙報道:“陛下,昨兒在城內的探子回信,姜皓已經到京城了。”

昨晚事情發生的時候,皇帝都已經睡下了,這等訊息自然不值得特意叫醒。

太宗皇帝對姜皓顯然有些興趣。

“哦?看來南都的事情他都處理好了,那他昨夜住哪兒?派人去通知他上朝了沒有?”

徐德的臉色微微有些無奈:“通知是通知了,只是那姜皓……昨天一到京城,便去了鳳樓,在鳳樓裡面住了一夜。”

太宗皇帝動作微頓,對此倒是不意外。

姜皓的名聲他也略有耳聞,如此舉動也不算奇怪。

甚至從他心裡說,姜皓越是不堪造就,他就越高興。

徐德注意著太宗皇帝的臉色,繼續道:“不光如此,昨夜他還把張程的兒子給丟了出來,說是搶他的女人。”

“唉,這小子在南都猖狂也就罷了,如今老將軍過世才剛剛一月,又跑到鳳樓不說,還敢在京城,毆打官員的兒子。”

徐德也是常伴君王側的老太監了,若是一般彙報事情,他是不會說這麼多的。

只不過昨夜收了張程的好處,幫忙多說幾句話而已。

果然,太宗皇帝聽到這話之後,頓時冷哼一聲:“這個姜皓,真是膽大包天。”

徐德聽到這話,心裡一喜,連忙問道:“那,是不是派人去稍微懲治他一下?”

太宗皇帝這時候卻忽然一頓,想了想,道:“不必。”

姜明遠雖死,但姜皓為姜明遠之孫,單靠這個身份,在軍中也有肯定有不少威望。

眼下正是姜明遠剛死的敏感時期,允許姜皓放肆一些,反而能夠收穫軍中的好感。

換句話說,姜皓闖的禍越大,效果反而更好。

只是這回答讓徐德大感意外,按照以前皇帝的性子,敢在京城如此放肆,肯定會嚴懲,怎麼這次卻……

不過太宗皇帝顯然已經不想繼續說了,他又不敢問,只能閉嘴。

……

議政殿內,百官齊聚。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宗皇帝坐上龍椅,神情淡然:“眾愛卿平身。”

話落,眾人起身,太宗皇帝正欲說什麼,但就見一個官員移步出列,跪倒在殿中。

“陛下,臣有事啟奏。”

太宗皇帝一看,這出來的赫然是張程。

他兒子被丟出來,受傷事小,丟面子事大,並且他還賄賂了徐德,自信這件事一定能如期發展。

太宗皇帝則是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問道:“愛卿何事啟奏啊?”

“稟陛下,微臣狀告姜家姜皓,昨日公然行兇,欺我孩兒,還請陛下為我做主啊!”

聽到這話,太宗皇帝臉色閃過幾分驚訝:“竟還有此事?”

“姜皓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