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良玉你下去吧。”

茹瑺給朱元璋行了禮,倒退離開了奉天殿。

待到殿門關上後,朱元璋便將李景隆的信拿了起來,忍不住出聲大吼道:

“李九江!你是要氣死老子嗎!

老子給你錢,讓你去打壓當地計程車紳商戶,你他孃的拿著錢,一路上吃喝玩樂,到底還有沒有,把咱這個舅爺爺當回事!

廢物!廢物!平定北元,征討江南的保兒,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廢物……”

朱元璋一邊怒吼大罵,一邊將李景隆的信撕了個粉碎,絲毫不像是一個皇帝,反倒像是平民百姓家裡,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

蔣瓛對朱元璋的這番反應見怪不怪,自己的職責就是保護皇上的安危,剩下的權當看不見才是最好的方法。

等到朱元璋罵夠了,便披頭散髮的坐在了龍椅之上,眼神渙散,嘴唇顫抖:

“都說咱嗜殺,不念舊情,但楊憲,胡惟庸,李善長等人作惡多端,目無法紀,咱若是不殺他們,最後害的是咱的大明!”

大殿之中,只剩下朱元璋和蔣瓛,但朱元璋的話,傳進了蔣瓛的耳中,便從另一耳冒了出去,絲毫沒有任何的回應。

過了許久,朱元璋用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頭髮,嘆氣道:

“罷了,咱已經殺了鄧愈的兒子鄧鎮,又收了常茂的兵權,讓其含恨而終。

咱實在不能,再把保兒的兒子殺了。

罷了,罷了!”

朱元璋眼中滿是悲傷,又看了看一旁堆在案臺上的奏摺:

“蔣瓛,幫咱看看,有沒有和咱大兒有關的信。”

蔣瓛能從近萬人的錦衣衛中脫穎而出,不光是身手好,審時度勢的能力,也絕不是一般的人可比,即便是不任職錦衣衛指揮使,也能在朝中混一個刑部尚書噹噹。

聽到朱元璋的話,便將其上的十幾封奏摺全都拿了下來,遞交給了朱元璋:

“微臣知道皇上對皇太子的事有所所擔憂,便將這些奏摺中,有關皇太子的信,挑了出來,放在這裡,方便皇上翻看。”

“好,你有心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將信件一封一封的拆開,其中有朱榑,朱桂發來的關於蝗災的後續處理工作,有北平城密探傳來關於北平城訊息,還有戴無憂在魯王府,陪同魯王世子朱肇煇的一些趣事。

朱元璋越是看這些訊息,臉上越是露出了老父親的笑容,直到看見最後一封信的時候,臉色變得有些僵持。

“蔣瓛,這信是誰發來了?”

蔣瓛彎腰拾起地上的信封,恭敬地對朱元璋說道:

“皇上,這信是從北平城內發出,用的是信鴿,時間上來算,應該不出三日。”

朱元璋聽到蔣瓛的話,突然大笑了一聲,將信放在了蔣瓛的面前:

“哈哈哈,你看看這兔崽子,給咱寫的都是什麼。”

蔣瓛向信上一掃,發現其上正是皇太子的自己,信上大罵皇上,還斥責皇上沒有保護好皇長孫朱允熥,看的蔣瓛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皇上,皇太子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假死逃出了皇宮這麼久,得知自己兒子被人綁了,果然急的給皇上您寫信了。”

朱元璋呵呵一笑,眼中露出了陰鷙的目光:

“標兒還是太嫩了,他怎麼就沒想到,咱早就把允熥救出來了呢?”

“蔣瓛,你一會去趟趙思禮家,看看允熥怎麼樣了,順便告訴趙思禮,多給允熥買些好吃的,他一年拿咱那麼多錢,是時候讓他出點血了。

記住,千萬不要讓別人發現你的行蹤,也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允熥的下落!

咱倒是要看看,這呂氏背後,還有何人,等咱把他背後之人全部殺盡了,咱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