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良見這二人倒都像是突然被驚擾了一般,便也沒急著要走,反而不動聲色地問道:“方才那人往何處去了?”

書生剛要抬手指向一處,卻被那少女搶了先。

少女指著成望舒離去的方向,道了句“這裡”。

“叨擾了!”文良見方向無誤,也沒看出其他新鮮的,於是匆匆行過一禮,隨即攀上房頂,又追著成望舒而去。

那書生正是許仲彥,此刻見文良走了,方才小聲說道:“你為何給他指了真的方向?”

那少女自然是宿星了,聽許仲彥如此說,不屑地哼了一聲:“你當他看不出來?若你胡亂給他指了個假的,好的話你已經被他拿下了,若不好,說不定都被他當場砍了,我還要被你這蠢笨的連累。”

“原來如此,在下確實不如宿星姑娘聰慧。”許仲彥真心誠意道了一句,隨後又言道,“可方才成兄……”

許仲彥話剛出口,宿星突然抓起桌上一個糕餅,猛地塞進他嘴裡。

許仲彥猝不及防,未出口的話也被塞了回去,伸手剛要把糕餅取出來,就見又有十餘個人從房頂上依次躍過,朝文良離去的方向追去。

許仲彥便也不敢出聲,悶頭把糕餅嚼了,嚥下肚去。

待得周圍終於安靜下來,許仲彥卻被噎得夠嗆,趕緊找了口水喝, 隨即又開口道:“方才成兄…說什麼?二皇子, 死了?”

成望舒這般行事,看上去是在干擾文良追蹤的方向,實則是為了混淆視聽,只為留些話給宿星來聽。

方才來時, 也只說了在溫故口中聽來的唐明逸的情況, 便又引著文良匆匆離去。

此時宿星倒比許仲彥冷靜許多:“看來那太守姑母果然有些問題。”

“那我們現下里要如何?”許仲彥又問。

“接下來沒有你的事,你就在此處好生待著。我去去便回來。”

宿星說罷便要出門, 恰在此時, 忽然又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叩門聲。

“巡檢司例行查驗,院中可有人在?”外面有人喊道。

宿星與許仲彥對視一眼, 示意他別露出破綻, 隨即就將門開啟,正看見三個佩刀的巡檢司邏卒站在外頭。

最靠前的邏卒見宿星年輕,語氣便也緩了些:“叨擾了,城中有些歹人, 我等正在追捕, 小娘子要多當心些, 若是看到什麼可疑的, 與我等來說, 或是直接去與軍巡鋪報知都好。”

說話間,另外兩個邏卒透過二人身側縫隙一個勁地朝裡面看, 許仲彥正好與他們對上眼神, 尷尬地行了一禮。

“官人勞苦了,家中沒米, 我出去買些,不妨事吧?”宿星輕聲細語地問道。

“不妨事不妨事, 城中不會出亂子,小娘子儘管去就是。”那邏卒回道。

三人說完, 仍還沒有讓開,宿星又回頭同許仲彥道:“兄長快些, 再耽誤下去, 天黑才能回來了。”

許仲彥愣了一下, 隨後會意:“就來就來。”

那些邏卒也終於反應過來,讓開道路, 許仲彥到屋中拿了個布袋子, 便與宿星一同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