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晃著腿:“文叔,你這麼愛乾淨,殺人的時候不怕髒手嗎?”

文良三兩口把柿餅吃下:“乾淨的時候少,所以能幹淨的時候,才要儘量乾淨。”

溫故仔細地包著餛飩,像真是個廚娘一樣,滿心只想著讓吃這道菜的人能夠滿意。

“食客找到了嗎?”溫故把包好的餛飩置於案上,整整齊齊的擺好。

知夏回道:“剛才周通來說,在狗洞外把楊老爺攔回來了,這會應該在正廳等著用飯呢。楊老爺這麼養尊處優的一個人,還能知道自家狗洞在哪,挺了不起的。”

溫故點點頭,手上的動作不停。

剛入城時,溫故就下令圍了楊府,文良和周通自然對她唯命是從,但箇中緣由她卻未說。

老趙他們可以不想,但文良不能。

按理來說,就算楊萬堂不願意施以援手,但楚國畢竟是梁州的一條後路,此計不成再想他法就是了。然而他們,佔潼城,圍楊府,如此這般,楚國之中再無人可為梁州說話。

就算是將軍的遺策,也不會沒緣由的自絕後路。

但文良自己有個猜測:“大小姐,我們是否要先去找找公子?”

溫故停下動作,她原本也想過和文良講清楚自己的遭遇,但此事過於玄妙,天機一露,是否會有其他的影響尚未可知,不到萬不得已,先把這當成她一個人的秘密吧。

“文叔,梁州到潼城不過兩日,就算楊萬堂打算讓我去見楚國皇帝,信也不應該遲了十日才到。梁州一旦危急,潼城也不會像如今般安穩,以楊萬堂的秉性,此時他早該給自己尋後路了。”

文良點點頭:“的確,後院裡備好了馬車,有些上面已經裝滿了家當。像是隨時準備要走,但也不想提前示人。”

溫故道:“是啊,他知曉形勢,此時拖延,怕是他的謀算沒那麼簡單。”

文良神色一凜:“我去審他。”

溫故搖搖頭:“楊府管家在門外吧?去審他就好。楊老爺還要吃這碗餛飩呢。”

文良稱是,又聽溫故說道:“不用在意生死,審出來就好。”

文良剛走,溫故就將包好的餛飩一個個撿起來下了鍋,晶瑩剔透的薄皮裹了碾過的魚肉餡,下到了熬得鮮香的魚湯當中煮沸再盛起。

溫故聞了聞味道,香味撲鼻:“好了,楊老爺應該會喜歡的。”

說完放下湯勺,一旁侍候的丫鬟們將水盆帕子一一奉上,水盆裡浸了茶葉和桃花花瓣,茶是楊府管家剛送上來的,花是在楊府的後園裡現摘的,楊府富貴,這點東西不算什麼。

溫故仔細淨了手:“好了,我們去給楊老爺上菜。”

知夏應了一聲,從旁邊的案上跳了下來,端起食案,碗中飄來陣陣香味。

“小姐,花了這麼久的功夫做了這麼一碗,是不是得有個名字?”

溫故輕輕吸了口氣:“魚皮,魚餡,魚湯,你覺得應該叫什麼?”

知夏想了想:“叫……全魚餛飩?”

溫故搖搖頭,走到門口,兩個侍女分立兩側為溫故開啟門。

“滿門抄斬。”溫故說完,邁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