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裡的這幾位,幾乎是立時就適應並且接受了這個結論。

對他們而言,整個事情看下來,簡直是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畢竟與今日以及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的行事方法相比,劉著重新入城後的這一個月裡,勤勤懇懇鐵面無私的態度才是反常。

然而暫且如此處置,不知道旁人心中有沒有不忿,劉著心裡是極不情願的。

這件事與李尋那件事不同,與華季鄭擺等人更不同。

那些不好啟齒卻又明目張膽的事情,最多算是他家中長輩的私德,和劉著以及潼城府衙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

而這件事,他本人是如何都繞不開的。

但是又因為溫故之前與他有過一番談話,雖然當時沒有明說,可現在劉著怎麼想,都覺得這是溫故謀劃當中的重要一環。

那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件事先扛下來。

可抗歸抗,他肚子裡還是有火氣的。

這火氣也就只能發洩到罪魁禍首鄭統的身上去了。

然而此時沒有直接的憑據,並不好把鄭統提來審問,只好叫差役們分成幾處,先把四處城門上現在尚在的,之前在城門口見過如今回了各家宅院的,連帶著鄭、王、史三家人中的一些管事的一併帶到了府衙當中。

但人帶來了卻又不審,只是全數分開下了獄。

這一下府衙當中的人就更明白了。

不是劉著不想派人去審,而是大家都知道,從這些人身上審不出什麼來,況且也沒法來審。

公驗之前被劉著掌管的那般嚴格,嚴格到全潼城都知道,沒有太守的准許和授意,僅憑那三家是沒辦法生出什麼風浪的。

抓來的這些人都只是三家手底下具體做事的人,審問之下很難分清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這事到最後是要不了了之的。

但他們不知道,劉著他不想不了了之。

所以,從大肆抓了三家人手的一個時辰之後,不失居外院正廳當中,除了聞訊趕來的三家老爺之外,劉著也親自趕到這裡,與他們匯聚一堂。

而溫故自然還是在養病,不方便見客的。只有華季一人在廳中照應著。

“見過劉太守。”

見劉著風風火火地進來,三位老爺分別起身與他作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