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應城非常簡單,沿著府水而上即可,在“武漢”和隨州的中間位置。

對了,姜成直接給新城命名為武漢。別問為什麼,問就是懶啊,起名字不費腦細胞的嗎?

第二天,姜成見識到了遠古時期井鹽的製作場景。相當地原始。上百人在曬場裡穿梭忙碌著,奴隸們甚至不著寸縷,光著身子將滷水從井裡提上來,然後再分裝到一個個的陶罐裡,這些陶罐佈滿了整個鹽場。等滷水被太陽蒸發後,陶罐中留下的就是鹽了。姜成腦海裡浮現出某醬油的廣告詞:“曬足一百八十天,××××鮮。”如此的簡單,如此的原始。

姜成嚐了一下,自然是又苦又澀。“你們沒有精緻鹽嗎?為什麼不考慮用火來煮?”

“侯爺,精鹽只有遙遠的西北才有,周人幾乎壟斷了這部分生意。價差百倍,我們絕大部分人都吃不起的。從巴蜀到大海,都是滷水熬製,出的鹽都有些苦。至於火煮,咱們這裡沒什麼樹木,滿眼茅草。燒草的話,一個罐子一個人不停填草,太費人力,不划算的。”

西北?,是了,甘肅的青鹽到了清朝都是貢品。至於苦鹽,粗鹽,百倍利潤。姜成早就想到了,預料的沒錯,穿越者必備技能之一要派上用場了。這也是姜成特意跑一趟的主要原因。為了穩妥起見,姜成還是讓姜仲海安排做了實驗。加了草木灰水的粗鹽經過再次熬製及絲綢過濾之後,確實可以得到精緻鹽。為了技術保密,姜成一個人在帳篷裡忙活了一整天。

揮一揮衣袖,姜成離開了,不帶走一片雲彩,卻留下了一個長長的磚窯。很簡單,就是挖一條溝,上面用磚頭壘成弧形的蓋,蓋上面埋著百來個陶罐。這樣一個人燒草就可以同時煮一百個罐子。“哼,不開竅的原始人。”姜成滿心的得意。

其實,姜成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個辦法,古人早就開始運用了。只不過因為姜成的這個鹽場實在太小了,之前基本屬於家族流放犯人的場所,產出的利潤微乎其微,所以,根本沒人想去改進工藝,提升技術。

所以,姜成的“財政大臣”姜餘,早就心裡犯嘀咕了,“都怪我多嘴,不過是想在侯爺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結果讓侯爺走偏了路。好好的賺錢大頭,青銅冶煉,不去關心,到這可有可無的鹽場一呆就是三天,我都快被國相罵死了。”

好在姜成“迷途知返”,終於想起要去大冶,看看自家最賺錢的,也是祖宗的發家之地了。

從應城去大冶非常方便。一路向東南,從府水轉長江,彎彎繞繞四、五百來裡地。一個星期後,終於到了銅綠山。沒錯,就是後世被發現的,中國儲存最好、最完整、採掘時間最早、冶煉水平最高、規模最大、儲存最完整的古銅礦遺址之一湖北大冶銅綠山。

這就是一座軍事堡壘,剛到礦場外圍,姜成就感受到了不一樣。隔著老遠,就有全副武裝的甲士巡邏,再往裡面走,那就是進入了軍事禁區。整個礦場被看守得嚴嚴實實,也不允許礦場裡的人隨意出入,即使出了礦場,也絕對不能出城。城外運輸隊伍同樣不能進入礦場,二者嚴格區分。這裡不是方國,是屬於侯國直屬產業,相當於後世的央企一樣。

將近一萬人在這裡生活勞作,幾乎所有的生活物資都需要侯國從其他地方調配運送過來,換回的是,每年十萬斤粗銅。年產一百噸,已經很嚇人了好不好?後世的大冶有色,三千多年後,多少科技進步,也就年產二十萬噸。

還是和在鹽場一樣,姜成一開始只是看。看整個工藝流程,看生產場地等等。畢竟在外人看來,姜成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所以當礦場主管極盡諂媚地拿著幾樣寶貝玩具,說要進獻給姜成時,姜成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姜興啊,你說說這個是怎麼來的?”姜成指著一個黑色的老虎擺件問道。

“此物乃鍊銅時偶然所得,極其堅硬,刀槍劍戟難傷。其缺點就是脆,不耐重物敲擊,無法用作其他。後來,一工匠見其形近似老虎,故精心研磨而成。小臣見其栩栩如生,頗為靈動,故而進獻給侯爺。”

姜成把玩著手裡的鐵疙瘩老虎。是的,這就是姜成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

“磁石,認識不?”

“呃?”

“就是做司南(指南針)之石。”

“哦,那個小臣知道,往北約三十里,有一座大山,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