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朝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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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觥籌交錯,人聲鼎沸,無數侍女穿梭來回,十來個人正在舉酒暢飲,肆意歡笑。
主位的那人也不復正經跪坐,胸口的衣裳敞開好大,甚至額頭都有點微微冒汗。
他斜靠在背後的一位女子懷中,問道:“尚父啊,忙亂了這麼久,目的也差不多全部達成。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比較合適呢?”沒等左手邊的白鬍子老者回答,他又接著說:“尚父(姜尚姜子牙),你是知道我的,懂事以後,從來沒有這樣的開心過,也從來沒有這樣享樂過,再這樣待下去,我怕我再也不想走了。溫柔鄉是英雄冢,父王的教導不能忘啊。”
此話一出,大殿裡慢慢安靜了下來。
“大王,自你繼位以來,勵精圖治,夙夜不寐,殫精竭慮這麼多年,到如今,以小邦周勝大邑商,致已威儀天下,萬民敬仰,實為文韜武略的千古一帝。偶爾的休息幾日,根本說不上什麼溫柔鄉呢。”
“哈,哈,哈,哈,尚父你過譽了,過譽了啊。比起父王,我差得太遠了。”
“我覺得大王警惕性就是高。這種飲宴確實不好,特別是喝酒誤事,喝,喝,喝,紂王的教訓還不夠嗎?另外,運送殷商九鼎的隊伍才剛剛動身,武庚那小子也一直不情不願的,還有,青龍軍團那邊的戰報也尚未傳回,恕臣弟無理,這個時候回豐鎬(陝西西安附近),稍微急了點吧?”武王右手邊的一人拱手回道。這人四十來歲的樣子,面白短鬚,整個大殿中,就只有他是正襟危坐,也沒有喝酒,身旁的侍女正小心翼翼地給他佈菜。
“姬旦,你小子就是太無趣了,大王喝杯酒你也嘰嘰歪歪的。我等流血流汗打下了江山,連喝酒都不讓,那死命搏殺還有什麼奔頭?”
“是啊,虢叔(姬旦的叔叔)說得太對了,喝點酒有什麼大不了的。”
“好了好了,他從小就這樣。姬旦,你說的這幾件事我心裡都有數。其實,我急著回去,主要就是想在父王墓前再行大祭,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姜尚再次拱手稱道:“大王的孝心感天動地,可昭日月。既然大王心中已有安排,我等必將全力支援。嗯,十日後動身如何?”
“十日就十日罷。各位,今日不談公務,繼續狂歡,來,滿上,飲勝!”
姬旦偷偷地溜出大殿,聞著滿屋子的酒味就煩。更煩的是應該怎麼規勸大王。好不容易打敗了殷商人,卻要把勝利果實分給那幫野蠻的諸侯。最關鍵的是,分封也就算了,為什麼對於各個封地的人事,軍隊,財政通通讓出去。這些東西都不要,還當什麼天子?那些野蠻的傢伙,什麼都不懂,只知道搶錢,殺人,拿什麼治理封地?還有,放著膏腴的殷商精華之地不要,一心只想著老家黃土高原的一畝三分地,典型的土財主心態嘛!只知道抱著父王的老教條,什麼都聽父王的,父王就是放個屁都是香的。當年父王也沒想到這麼快的拿下朝歌啊,時移世易不懂嗎?唉。。。。對了,得去找一下南宮括,看看他的事情處理完了沒。那麼多的錢財物資,整理匯總,發放清單,,,,天啦,這麼多事情沒做完,就知道喝酒,喝酒,氣死我了。
姬旦回到自己的駐地,一路上穿梭而過計程車兵,抱著賬冊的小吏,一個個都笑逐顏開。滿滿當當的牛車正一輛接著一輛地緩緩向西而去。跟在牛車後面的是無數用麻繩串好了的奴隸。遠處的閭坊,還有部分冒著黑煙,道路兩邊的店鋪基本都沒開門營業,不少披甲警衛兵士正在來回巡邏。
看到這些,姬旦心裡泛起一絲自豪。這幫奸商,當年有多趾高氣昂,如今就有多狼狽。賺那麼多錢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統統地還給我。加倍償還,不對,應該全部都給我。不行,還是得想辦法勸勸大王,十天時間太少了,還有好多財寶、美玉被那些狡詐的殷商人藏起來了,十天時間根本不夠,讓南宮括加大拷問的力度?
“人呢,南宮死哪去了?”姬旦有些煩躁。
“讓侯爺久等了,小臣萬死。”
“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呃,你怎麼過來了?”跟在南宮括後面的是一個精瘦精瘦的老頭,個子高高的,身上掛了不少配飾,走在風中一搖一晃,像個賣糖葫蘆的小販。
“見過侯爺。”
“客氣了,敢問宋國公(微子啟)這個時候過來,所為何事啊?”
“侯爺,我就直說了啊。既然武王最終選擇了武庚來承祀商王,那麼,對我的補償是不是能夠再增加一部分啊?”
“選擇誰來繼承商王之位,大王自然有他的考慮,怎麼,你不服?”
“呃,侯爺說笑了,我怎麼敢不服呢?我的意思是,看在我鞍前馬後辛苦這麼久的份上,我宋國的土地是不是能再加一點點啊。”
“宋公啊,做人呢,不能太過貪婪。如果不是看重你的功勞,你能身居八個公國之一?連我都只是個侯國。再說了,你的封地宋國比起之前大了一倍不止,你還要如何?”
“嘿嘿,這個,你看,子胥餘(箕子)不是已經逃亡了嗎,那他留下來的土地,是不是?嘿嘿,是不是能分點給我呢?”
“大膽,胥餘太師(箕子曾為殷商太師)的事情輪得到你來操心嗎?他的封地如何處置,大王自有安排。勿需多言,下去罷。”
看著老頭懨懨退下,姬旦心中很是鄙夷。對於這個大商奸,姬旦是怎麼都想不通,出賣自己的大王,出賣自己的族人,他怎麼好意思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他就是個典型的殷商人,只要有錢可賺,什麼都敢賣,毫無道德廉恥。得勸勸大王,對這幫殷商遺老遺少,不能太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