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計劃得逞的話,現在城堡內大概已經被劫掠一空,並且被一把大火燒燬了。”

女僕長並沒有闡述城堡裡的人會有什麼下場,但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夏爾心頭微沉,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穿越可不一定全是好事兒啊。

轉頭望了一眼那名帶有仇恨目光的奴隸,夏爾的眉頭伴隨著思考的深入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這位強勢的女僕長以一名女性的身份獨立鎮壓奴隸的叛亂,這確實是令他驚訝的一點。

但問題恰恰也出在這裡。

以前身對這位女僕長性格的認知,任何參與叛亂的奴隸都只有死路一條,為何反而將最重要的主犯保留下來?

就算前身的便宜老爹掛了,也不至於讓我這個私生子來處理這些事情吧?

貴族的生活本就糜爛,加上前身的便宜老爹還是個奴隸商人,導致夏爾有五個血脈意義上的“兄弟”,三個年齡小一些的妹妹,在外面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血脈流落……

用一句話來總結,夏爾.修佩羅斯這個人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地位,都不適合成為家族的下一代主人。

可對方的話語卻無時不刻在暗示著什麼。

將這一切疑點串起來的東西,他只能想到一個可能。

烙印。

想到這裡,夏爾下意識的舉起手,平視著自己左手手背的地方,他清楚的記得前身父親的手上就有這樣一個神秘的印記。

同樣的,他的手背上也正逐漸浮現出由刺目的鮮紅色所勾勒而出的圖案。

烙印的圖案十分複雜,乍看下去像一株赤色的雙生樹,與貴族們的家徽別無二致,仔細研究卻又能從裡面發現一些在夏爾看來頗具神秘色彩的組成部分,如逆符文,斜向三角。

烙印的部分逐漸清晰,甚至如同光苔一般朦朧起了不詳的紅光,那些光芒如螢如星,細碎的好似從指縫間流下的赤色砂礫。

即使“烙印”臭名昭著,但難掩古老傳承的神秘之力,砂礫般的光芒在一個呼吸左右的時間便與綁在柱子上的那位女性產生了共鳴,她的後頸開始泛光,並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如同花朵般的印記。

這一切都發生的自然而然,以至於夏爾有心想要阻止,卻在他開口之前便已經種下了事實。

繆蘭小姐默默屈身行禮,而夏爾已經徹底呆住了。

他的視野裡出現了這麼幾串由那種細碎的赤色光芒組成的陌生符號。

光芒組成的符號在兩三個呼吸之後便消失在了夏爾的視野中,然而他現在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完蛋!我成反派了!”

這大概就是他鄙夷奴隸主這個職業的現世報了,來到異世界後的一個小時內,夏爾便被強制當上了同樣的職業。

夏爾不自在的摩挲著手背,又將目光轉向繆蘭小姐,心中腹誹。

“這玩意兒居然還是透過血脈強制繼承的?”

女僕長只是恭敬的低著頭,在烙印出現之後便表露出一幅“您拿主意吧”的模樣。

儘管夏爾此時心中還有許多疑問,但現在不是提出來的好機會,他清了清嗓子,模仿著前身記憶中的不耐煩的說話方式疑問道:

“除了她以外的奴隸,需要我再去一一啟用烙印嗎?”

“您不用擔心,烙印主體再次啟用,所有的奴隸之印也會重新復甦。”

“那就沒必要在這裡耽擱太多的時間了。”

夏爾又看了一眼被綁在柱子上的那位女性,對方此時已經垂下頭來,使得夏爾看不清她的面容與表情,但他能感覺到那股從始至終都存在著的仇恨視線。

“把她單獨關起來。”夏爾繼續說道:“至於我,我需要回房間整理一下心情。女士,安撫其他人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們需要一個正式的場合來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女僕長微微點頭,取出一塊黃銅製帶有羽翼鏤刻的懷錶,看了看時間:

“現在是凌晨三點,待沐浴和用過早餐後,您會有一整天的時間來接過修佩羅斯家族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