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聽說笑春被杖斃,可是真的?”明月一臉緊張,聽到訊息時,她便趕了來,一路上忐忑不安,生怕霓裳出事。

“明月,笑春罪有應得。”霓裳趕忙讓明月坐下,拉著明月的手說道,“妹妹不必擔心,此時並沒有牽連到我。”

明月長舒一口氣道:“沒牽扯到姐姐就好,這樣我才放心。”

“倒是你,病還沒好利索,怎麼就來了,現在已是寒冬臘月,可別感染了風寒。”霓裳嗔怪道。

“可不是,秦小主,您看我們家小主已經染上了。”盛夏端來一碗薑湯,遞給霓裳。

“再多嘴,我就讓金秋把你的嘴巴縫上。”霓裳打趣道,“給秦小主也盛一碗,驅驅寒氣。”

“姐姐,昨晚的事妹妹聽說了,那楚貴妃明明就是和姐姐過不去,顯然是有意為之。”明月憤憤不平。

“你別為我操心了,剛摸你手,怎麼那麼涼。”霓裳抬頭看向繡株,“你們主的手爐呢?”

“姐姐,”明月本想岔過話題,但霓裳不是那麼好騙的。

“繡株,你說,是不是你偷懶了?”霓裳句句緊逼,其實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還是想確認一下。

“雲小主,我們小主的碳”繡株剛想說話,便被明月截住了。

“繡株,不許多嘴。”明月知道霓裳的性子,不想給霓裳添堵。

這時霓裳心中已經有十分把握,直接說道:“是不是王嬪剋扣了你的碳,這寒冬臘月的,金陵城內也沒有北方的火炕,全靠這碳取暖,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霓裳放下手中的薑湯,擼起明月的袖子,看到手背上都起了凍瘡,只是被寬大的衣袖遮住了,一時沒發現。

明月扯過袖子,臉上掛著笑意,輕聲道:“姐姐,不礙事的,妹妹自小就落下了生凍瘡的病根,和有沒有碳沒關係的,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霓裳看明月懂事的樣子,更加心疼。想起小時候在元洲,遇上旱年,都是靠祖母的嫁妝過活。莊子裡那麼多嘴,日子總是不寬裕的。

冬日裡為了省碳,祖母腳上生了凍瘡,腫的紅紅的,奇癢難耐,但自己的小手小腳卻暖烘烘的。

那時候,霓裳便知道,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罷了。

在這深宮之中,更多的是你死我活的爭奪,若是昨日夜裡自己走錯一步,便是滅頂之災。所以對這份姐妹情誼,霓裳分外珍惜。

“明月,你且等一等,總是有辦法的。”霓裳說這話時,眼睛看向窗外,心裡已經拿了主意。

“對啊,春天總會來的,天一暖,凍瘡自己便好了。”明月並沒有聽懂霓裳的話,但這對於霓裳來說,並不重要。

“金秋,咱們這裡的碳也用不完,你去收拾兩筐出來,讓阿福給攬月軒送去。”霓裳叮囑道,“不要惹眼,晚上去。”

“姐姐。”明月還想推辭,她知道各宮都有份例,並沒有用不完一說,霓裳這般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用著心安。

“聽話,你如今還在病中,若病上加病,叫我這做姐姐的,如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