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瘋狂撲騰,“啊啊啊啊,蔣聞,你按我腦袋幹什麼啊啊啊啊。”

救你狗命。

蔣聞微笑把人放回來,扔了個沒剝殼的蝦以示安撫。

陸雲委屈,看看自己的,再看看嫂子的,義憤填膺。

“為什麼我的沒剝殼?!”

蔣聞忍住蠢蠢欲動按腦袋的手,努力笑道,“嫂子的蝦是邵哥剝的。”

“你敢要嗎?”

陸雲縮縮脖子,對上邵初時的眼神,慫得一批。

“不了,不了,我不值得。”

向棠默默吃完剝好的蝦仁,甚至速度不著痕跡的加快了兩分。

向小棠又有什麼壞心思呢,她只是不可能分享邵初時剝好的蝦仁而已。

但這點小動作還是被邵初時捕捉到了,彎了彎唇角,抬手讓人給向棠加滿鮮榨的果汁,手上也始終沒有閒著。

多半動作都是顧著向棠,細緻又耐心,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是他認定的人,也是他唯一要護著的人。

蔣聞默默將杯中酒液飲盡,看了一樣沒心沒肺的陸雲,和邵初時對上眼睛,眼底隱約有些擔憂。

邵哥身邊會有女人本就讓他們驚訝,可是看嫂子的樣子,不像是知道什麼。

趁著向棠去衛生間的功夫,蔣聞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邵哥,之前的事,嫂子知道嗎?”

“不知道……你們小心點,別說漏了嘴。”

蔣聞沒想到邵初時竟然會真的把這些事瞞下來,皺了皺眉。

“嫂子什麼都不知道,會不會……太危險了。”

邵初時的手微微頓住,連一邊鬧騰的陸雲也安靜下來,臉上多了些凝重的神色。

他們都知道蔣聞說的是什麼意思。

雖然現在明面上,幾人的身份都很乾淨,但實際上有些東西一旦沾染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即使換了個身份,也還是難逃掣肘。

暗線的位置已經交給席雍明,說是再不會管,但有些賬卻也還是會算到邵初時頭上。

不因為什麼,只因為邵初時曾經是暗線的人。

而且,能清繳了曾經的暗線,又以一個私生子的身份一舉奪下邵家,邵初時不會沒有倚仗,不用,不代表沒有。

而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

也是邵初時沒辦法攤開在向棠面前的。

因為好像關於這些的話,都帶著徹骨的冰冷與黑暗,即使他浸染多年也還會覺得窒息,他又怎麼會認為棠棠會坦然接受。

他不敢用向棠的離開去賭,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包廂一陣死一般的沉浸,終於,邵初時抬手叩了叩桌沿,眸色微垂。

“帶她來見你們,就是希望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你們也要護好她,明白嗎?”

邵初時語氣沉沉,他會盡他所能,給棠棠一個安全舒適的環境,哪怕有一天,他深陷泥潭不得解脫,他也要棠棠乾乾淨淨的,要整個世界的陽光都落在她身上。

陸雲手裡的蝦也不香了,嘴也撇下來了,“邵哥……”

其實算起來,這幾個人他才是和邵初時最親的,要不是邵哥他早就活不到現在,不論國內國外,他也都跟著,這聲哥是真當了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