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過之後,忽然抄起御案上一本書就想咂到夏守忠頭上。

可眼角餘光看到是《韓非子》,又只能放下書,笑罵道,“再廢話就滾去浣衣局待三五個月。”

夏守忠忙跪在地上繼續說道,“聽說六元公對寧國府的蓉哥兒還算親近。

至於賈璉,自從榮國府二姑娘和六元公訂婚後,他倒是一改以往色中餓鬼的形象。

不僅在府里老實了很多,在外交友也謹慎了很多,不再是什麼人都願意結交一番。”

夏守忠其實沒說實話,賈璉和薛蟠自從在八寶酒上賺到錢後,兩人那是三天兩頭邊去喝花酒。

甚至整個京城的青樓酒肆,就沒他們不知道,沒去過的。

而皇帝最願意聽的,不是賈璉是否變正派,是否變老實,而是最後那句‘不是什麼人都願意結交’的話。

以前四王、八公,還有賈薛王史互為聲援,甚至同氣連枝,頭痛的就是皇帝。

現在賈璉因為石仲魁,而態度和立場大變,皇帝當然滿意了。

“傳旨,寧國府由賈珍其子賈蓉襲爵,榮國府由賈璉襲爵,而且朕看在寧榮二公當年功績的份上,特恩賜賈璉、賈蓉不降等襲爵。”

可說完之後,皇帝想了想,又說道,“聖旨先等等,你去把朕的六元郎叫來陪朕讀書。”

夏守忠忙應下,跪著後退三步,這才急匆匆的快走離開皇宮。

坐在轎子上時,邊想著自己得從賈家要多少銀子的好處費,邊想著石仲魁還真是摸清了皇帝的心思。

前腳把元妃的太監廢了,後腳又當眾說賈家出了白事,元妃無法歸家省親。

若是換成其他朝代,石仲魁和賈家肯定得倒黴。

可結果卻是,賈家不降等繼承爵位,又能富貴幾十年。

石仲魁自己則被皇帝叫去陪讀書。

說是讀書,其實也就是想聽聽他的意見。

這待遇,絲毫不比內閣大臣差。

石仲魁聽到夏守忠上門,只能無奈的讓人幫自己穿戴官袍,跟著夏守忠去了皇宮。

進了皇宮後,自然想從夏守忠嘴裡知道皇帝為什麼找自己。

夏守忠摸著手裡疊起來的銀票,見是五百兩,臉色一喜道,“陛下不滿賈家出了奴僕氣死親孃這種違背倫常的惡行。

打算讓璉二和蓉哥兒襲爵,而且還是不降等的襲爵。

只是陛下雖然有這心思,心裡應該是有些顧忌,這才讓咱家請六元公進宮陪陛下讀書。”

石仲魁暗自鬆了口氣,暗道這五百兩銀子給的值。

否則夏守忠即便肯說,也不會說的這麼詳細。

想了想,又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送過去,“聖人那邊最近為何沒什麼訊息傳出來?”

夏守忠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手卻一點不慢的接過銀票。

見周圍幾十米內都沒人,這才低著頭,邊走低聲道,“聽說聖人擔心甄老太妃的身體,又不能以聖人之尊為老太妃祈福。

只好命幾位天師主持祈福之事,自己則在宮裡齋戒。”

石仲魁根本不信什麼‘在宮裡齋戒’的話,不用說,肯定是太上皇最近迷上了修道。

隨即想著難怪最近一段時間裡,賈家出了那麼多事,龍首宮那邊卻沒半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