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仲魁笑呵呵的對夏守忠道,“公公,聽聞詔獄連探視都不允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夏守忠翻了個白眼,心裡想說,有機會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但這話打死他都不敢說出來。

笑呵呵道,“六元公是天下讀書人中的翹楚,心裡關心的也是家國民生,咱家和繡衣衛若是還需要您分心關心那些刑獄之事,那咱家就是罪人了。”

石仲魁微微一笑,既然不需要自己分心,那就是說不會有後續的麻煩。

隨後趁機說道,“今早本官還懷疑過寧國府的管家賴二,用欽差的身份吩咐百戶崔和忠暗中去查查他。

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了。”

這話明著是說給夏守忠聽的,但石仲魁說話是,眼睛看的卻是賈政、賈赦和賈珍。

叔侄三人當然也聽出了石仲魁的意思,臉色微微一紅,心裡一邊擔心賴二真有問題,又希望他沒問題。

隨後則對賴二愈加不滿起來。

奴才出錯,主子丟人,而且還是孫女婿和宮裡大太監面前,賈珍即便之前心裡還惦記著賴二過往的功勞。

此刻也恨不得再打賴二一頓,更別說他已經自身難保了。

至於賈赦這老紈絝,果然被的話一提醒,暗道保不準賴二為了保命,會在大牢裡亂說。

心裡頓時起了弄死賴二的念頭。

但剛想說‘這種狗奴才,直接打死算了’的話,猛的又反應了過來。

賴家可不僅僅只有賴大才知道賈家一些機密。

賴大倒好說,榮國府還能制約他。

關鍵是賴嬤嬤那老不死的,當年就和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鴛鴦和管家的王熙鳳一樣。

和老太太一起侍奉過賈家曾祖母。

也因為這種身份,老太太當家之後才會讓賴大當榮國府管家,賴二當寧國府管家。

可以說,這一家子是真正的心腹。

可惜人心是會變的,賈家也沒當年寧榮二公還在時的權勢,以至於隱隱還被家僕制約了。

隨後賈赦又想到賴大、賴二這麼多年侍奉自己家,加上打著賈家的旗號在外面做生意,家財怎麼說也有大幾萬兩銀子。

若是以幫他脫罪的名義,怎麼也能撈大幾千,甚至一兩萬兩銀子。

趁著帶石仲魁和夏守忠進中門時,賈赦拉著他低聲問道,“賢婿,萬一繡衣衛真查出賴二有問題,還請先告知一聲?”

石仲魁一聽就知道這老傢伙在想什麼,心裡對他實在是有些無語。

就不想想,光是惦記家奴家財的名聲,就能讓賈家變的臭不可聞。

雖說名義上賴家除了賴尚榮外,全是賈家的奴僕。

但奴僕不等同於如同牲口一樣的奴隸。

否則幹嘛要給家生子和下人發月錢?

幹嘛還要時不時的施恩和賞賜家僕?

人家給你賣命、世代服侍你,卻不代表這主家能肆意謀奪家僕的家財。

可以說,在絕大多數底層人心裡,錢比命還重要。

家主若是找到合適理由,打死一兩個奴僕,其他僕役也不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