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地鎮通往縣城的路並不好走,三輪摩托車半路上側翻,老兩口滾下山澗,連屍體都沒有尋回來。

側翻的前一刻,嚴全安跳車,撿回來了一條命。

明靜哭得死去活來,肚子裡的孩子也因傷心過度而早產。

是個男孩,生下來還不足七個月,發育還不完全,哪裡能保得住,連哭都還沒哭出一聲就嚥了氣。

明靜在床上躺了整整大半年,明家餐館落在嚴全安手裡,開始兩個月還顧忌著明靜和不到兩歲的女兒嚴靈,再後來便呼朋喚友的在家裡喝酒賭博,偶爾給明靜丟一口剩飯剩菜。

如果不是明靜還撐著一口氣,強拖著虛弱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照顧幼小的嚴靈,估計母女倆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半年後,明靜身體恢復,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廚房一手拿了一把菜刀將聚在家裡賭博的那些人趕了出去。

那些賭徒走了之後,嚴全安發了一通脾氣,第一次動手打了明靜。

男人和女人動起手來,哪怕女人的手裡拿著菜刀,又哪裡能是男人的對手。

明靜大病剛愈,本就沒什麼力氣,更何況嚴全安足足比明靜高出二十來厘米,隨手一甩就能將明靜甩出老遠去。

嚴全安打完人後便揚長而去,出門找那些狐朋狗友了。

明靜想起來去找父母留下的積蓄,這才發現自己病了半年,家裡的錢財都被嚴全安揮霍得乾乾淨淨了,就連父母留下的一些值錢的電器都被嚴全安變賣了。

整個明家餐館,除了一棟空殼的房子和幾張餐桌,以及廚房裡早已腐爛變質的食材,連父母買的彩色電視機也沒剩下。

嚴全安出門後,整整一個月沒有回家。

明靜也不去找,只當他那個人跟著父母一起出車禍滾下山澗死了。

她沒想到,父母死了以後,嚴全安會將這個家糟蹋成這個樣子。

甚至還動手打她。

明靜對嚴全安幾乎死了心。

男人指望不上,就只能指望自己。

好在明靜還有一手好廚藝,餐館也還在,她用自己身上僅剩的錢買了食材回來,將明家餐館重新開業。

養活自己和孩子不成問題,餐館重新開張一個月後,還稍稍有了些結餘。

嚴全安回來了,跪在地上哭求明靜原諒自己,一邊甩自己耳光一邊說他是因為岳父岳母和孩子的死心裡難受,多喝了幾口酒,所以才會一時糊塗動手打了她。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後悔,所以不敢回家。

嚴全安舉著手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賭了,更不喝酒了,陪著明靜好好的經營餐館,如果違背誓言將不得好死。

明靜望著嚴全安涕淚橫流的樣子,又想到父母出事前嚴全安也的確很有孝心的守著病重的父親,心再次軟了下來。

嚴全安在家好好待了三天,第三天早上,拿著買菜的錢出門,到了晚上也沒回來。

明靜揹著嚴靈到處去找,最後在鎮上的一家小賣部裡找到嚴全安。

那家小賣部是一個叫嚴紅英的寡婦開的,外面是小賣部,裡面的一間屋子裡是個小賭場。

明靜去的時候,那個叫嚴紅英的寡婦正坐在嚴全安的大腿上,一隻手勾著嚴全安的脖子,跟嚴全安共抽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