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逍遙往事

轟隆聲震天而響，在整個地府環繞，綿延不絕。

這一禁忌秘法太恐怖了，天地失色，萬物皆寂，唯那墨色身影永存。

任海枯石爛，山崩地隕，他仍是豎立在世界的中心，矚目而耀眼，讓人發自內心地崇拜他的偉力。

長矛崩碎為兩段，皇血灑長空，神魔在哀鳴。鎮獄皇持盾橫飛，砸入深深的地底。

這股力量太強了，即便是鎮獄皇以盾迎擊，卻依舊沒有阻擋住衝擊，被光華刺傷，口吐黑血，生死不知。

半響，黝黑的洞穴內伸出了一隻手。這手令人悚然，流淌著黑色血跡，如同死人的手一般，沒有半分生氣，有碎片自破損的鎧甲中掉落，同樣是染血，透露著不詳氣息。

“呵呵，就這麼急著封住我的嘴嗎，我還能活到明日不成。”

鎮獄皇緩緩爬出，想要站立起來，卻又是口吐了一口黑血，向後跌倒，腳下蹉跎了數步才穩住身形。

他不再舉著盾牌，將其放在地上，支撐著他的身體。這盾牌已經保護不了他了，中心被貫穿了一個大洞，其上的獅，虎皆已經看不成樣子，表面已經熔融，被毀掉了。

長矛斷裂，戰戈破碎，盾牌空餘邊緣，身上的戰甲更是四碎，不知被打成了多少碎片。

“這四件帝兵跟隨我征戰過無數敵人，卻是在今日先離我我而去了。作為主人，我愧對它們。”

鎮獄皇褪去頭盔，緩緩將其放在盾牌旁邊。他的面龐早已染血，髮絲披散而下，看不清面貌，可那悲慟的眼神透過雙眸，無不令人嘆惋。

帝兵就如同古皇的第二生命，和古皇的手足一樣，在其死後還會延續他們的意志，承載他們的威名。

可如今這幾件陪伴他的至親全部殘掉了，內部神坻都不再，為了他燃燒自身，只為鎮獄皇能夠更強一分，儲存性命。

“無非是你實力不濟，保護不了他們而已。這失敗者的顧影自憐，自欺欺人，著實是可笑。”

逍遙天尊皺眉蔑視，冷哼一聲道。

鎮獄皇猛地抬頭，怒目圓睜，眼中對映出仇視與恨意。這般嘲諷是對他最大的侮辱，無法被容忍。

“難道不對嗎，弱者有什麼資格守護所愛？”

“我自幼便根骨不佳，師傅說我一生都只能修到命泉，除非有大機緣...可那種東西怎會降臨到我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身上。在宗門見識到修行界的殘酷後，我受盡欺凌，飽經磨難，為宗門做牛做馬卻連狗都不如，每日被用來消遣，逗樂。肆意地侮辱我...”

逍遙天尊面不改色，笑著說出了一件似乎是與他無關的小事。鎮獄皇聽聞也是一怔，眉頭皺起。複雜的眼眸透過髮絲，望向天空中閒庭若步的古代天尊。

“哼，你鎮獄皇出生便是名門世家，想必是不懂世間疾苦，我這樣千千萬的底層修士如同凡塵，入不了你的法眼。”

逍遙天尊放聲大笑，他有太多的話憋在心裡了，如今與這個將死之人辯論一番。

他未曾等待鎮獄皇，又開始說道：“我喪盡尊嚴，幹著最髒最累的活，沒有人瞧得起我，誰都可以打我，罵我。連剛入宗門的孩童都可以在我頭上撒尿，將我踩在泥地裡取樂。我打不過他們，甚至打不過頑童啊，呵呵，高高在上的長老也是視若無睹，我在宗門就這樣受盡侮辱！足足待了十年，十年間我飽受煎熬，無數次想過一死了結。但在一個糞池裡，我思考了一夜，我為何要這樣窩囊？憑什麼他們能這樣侮辱我？十數年啊，終於是開了智，我仇，我恨，我發誓要變強，將曾經欺負過我的人全都踩死。我開始等待機會，就這樣逃出宗門我一定會被找到然後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