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剖金丹的傷口再次傳來一陣劇痛,這痛苦猶如排山倒海之勢,猛烈且兇狠,斯然一時忍耐不住,不禁淒厲的叫起來。

這聲音響徹夜空,久久不絕。

待痛苦褪去,斯然整個人虛弱無力躺在睡榻上,不掙扎不動彈,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玄錚。

玄錚坐在矮凳上,毫不避諱的脫掉了上衣,將傷口包紮好後,又漫不經心的穿上。

過程中,他時不時的看看睡榻上的斯然,然而她一動不動,始終一個姿勢的看著他。

“你怎麼不叫囂了?怎麼不蹦噠了?剛才不還挺有精神呢嗎?”

斯然剛剛又叫又罵,拳打腳踢,宛如得了失心瘋的瘋婆子,期間,玄錚一不留神,捱了好幾巴掌,現在臉上還火辣辣的。

玄錚側過頭,看看銅鏡中的自己,見臉上沒什麼痕跡,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不然,得多失他魔君的威風?

斯然冷汗涔涔,面如死灰的看著他,說道:“你們修魔的人都這麼喜歡折磨人嗎?想當初,玄錚就讓我體會剔骨的痛苦,生生折磨了我幾個時辰,如今你又來戳我痛處。”

“呵!”斯然無力的冷笑道,“不過你這痛苦照比他那次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你還得再努把力才行。”

玄錚見她死鴨子般嘴硬,頓時恨得牙癢癢,不過聽到她提到小鎮客棧中痛楚,心中卻是另外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似是憐惜與心痛。

他從未解釋過,那次他是為了幫她快速恢復骨鞭的傷。

良藥尚且苦口,況且骨鞭的傷本來就難以癒合,想另闢蹊徑快速恢復,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天,聽著她對他一聲聲狠毒的詛咒,而他只是默默為她端茶倒水,任由她把他當成衛然。

即便她以為是鎮守婆婆救了她,他也沒有解釋。

玄錚覺察到他這種情緒後,一時有些愕然,然後緩緩的走到斯然旁邊,斯然見狀,無力道:“幹嘛?還來?”

雖然她看著面無所懼,可身體卻異常誠實,見玄錚走來,不禁渾身一顫,冷汗浸出。

玄錚見狀,腳下一頓,然後彎下身去握住她的手,兩手之間剛要碰上時,斯然猛地將手抽回,無奈道:

“你的皮囊是有多麼醜陋不堪,才想要幻化成別人的樣子?即使你真要幻化成別人的樣子,求求你,你能不能挑個其他的皮囊?”

看著玄錚這張臉對她施刑,簡直是雙重摺磨!

“魘魅已經跑了。”玄錚眉頭一蹙,抬手去掀她的衣服,“我看看你的傷口。”

魅最擅長撒謊和偽裝了,一開始的時候,它就是偽裝成伍鋒的樣子來接近她的,令斯然毫無察覺。

若不是真正的伍鋒突然在房中發出聲響,她仍覺察不到眼前的人是假的。

上了一次當後,斯然長了記性,可她現在只能等著別人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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