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掩著鼻子,將馮澤攙扶到中院,已經有奴僕聽到聲響前來照料。

片刻後。

門房四下觀望,見王府又恢復了安靜,從牆縫裡抽出張紙條,用炭筆寫了四個字。

——仍是廢物!

紙條疊起來,塞到門外石獅子腳下,明天一早就有人來取。

「呸!這廢物運氣真好,咱怎麼沒這命?」

門房狠狠的唾了口,回到屋裡繼續守夜。

王府後院。

書房。

燈火通明。

平西王正在翻閱史書,自封王之後,他就將所有兵書燒成飛灰。

讀四書

五經,讀史書列傳,唯獨再不碰兵書、兵法。

奴僕小心翼翼的開門,架著馮澤進來。

「酒,酒,酒......」

馮澤意識混沌,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抓住奴僕的手就要喝酒。

「王爺,世子帶來了。」

奴僕擺脫馮澤糾纏,仍在地上就連忙退出去,唯恐被王爺怒火波及。

平西王神情肅然,一頁頁翻看史書,任由兒子在地上爛醉。

許久之後,整本書都看完了。

「起來罷,莫要再裝了!」

馮澤搖搖晃晃的起身,真氣運轉,轉瞬就從醉酒中清醒,隨意的癱坐在椅子上:「父王,再這麼裝下去,我可就真成了廢物。」

「那樣才好,馮家或許能留下香火。」

平西王說道:「可惜你不是廢物,總想著做些大事,為父也就沒別的選擇了!」

「做大事,也不必謀反。」

馮澤說道:「比如領兵打仗,或者詩詞文章,尋常人能做事我能做更好!」

「你也知道那是尋常人。」

平西王嘆息道:「為父是國朝唯二的異姓王,北邊那位已然聽調不聽宣,朝廷拿不下他,一定會拿馮家開刀!」

馮澤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否則也不會同意藏拙。

馮家看似鼎盛,實則危如累卵。

文官本就鄙夷武人,更何況平西王滅國之戰,給了陛下量田、改革的底氣,早就恨不得將馮家抄家滅族。

武官也不敢靠**西王,唯恐讓陛下懷疑有謀反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