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邁前一步,站在戶部尚書身旁。

隨著有人發聲,周圍官員窸窸窣窣朝前踏了一步。

秦國丈踏出人群,一個踉蹌匍匐在地上,擠出幾滴眼淚,哭訴道:“陛下,你要為臣做主啊,臣這個么子老實本分,就因為那山澤野修調戲女子,我兒看不過去,就被山澤野修殘害慘死,還望陛下為臣討個公道。”

“秦大人,你先起來,這件事,寡人自會處理。”趙鄲淡漠說道。

秦國丈聞言,擦了把臉上淚痕,顫巍巍從地上爬起,跪倒在趙鄲面前,哭泣道:“陛下英明神武,定不會饒過兇徒,只求陛下早日找到兇徒,為臣的孩兒報仇雪恨!”

趙鄲面不改色,問道:“國丈,你可知那山澤野修的姓名、修為如何?”

秦國丈抹去淚痕,咬牙切齒道:“陛下,那幾個都是二境修士,臣也不想因為此事勞煩陛下,請陛下借臣皇宮供奉,聚而殺之!”

趙鄲指尖輕輕敲打桌面,半晌後,開口問道:“以國丈之見,需要多少人?”

秦國丈用袖子抹了把臉,“十人,只需十人便能一網打盡,若是陛下願意派出四境供奉,那便只需一人。”

話語一出,文武官員陷入了沉寂。

其中有一位官員站出,開口道:“幾個二境修士,需要十位三境供奉?還想讓陛下遣出四境修士?國丈是否假借此事另謀其他?”

不少官員聽到國丈的話,隱隱約約中察覺到不對勁,悄然朝後退了一步。

秦國丈面色憋起,大聲喝道:“你含血噴人。”

其中有一位中年大臣踏前一步,高道:“幾個二境修士遣出四境大修,如此做派最令山上反感,仙盟可是明言修士追殺,四境以下者不准許高出一境,國丈是打算讓山上宗門看朝廷的笑話嗎?”

國師坐在椅子上,微微頷首。

敢招惹那位大人,秦家算是走到頭了。

秦國丈面色陰沉下來,呵斥道:“我兒死了,國戚被山澤野修打殺難道就不是笑話麼?”

“秦大人要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出手,莫不是想殺人滅口?陛下,秦家怕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純屬造謠中傷!”

“呵呵,秦大人急了。”

周圍官員議論紛紛,夾雜著國丈罵罵咧咧。

趙鄲躺在龍椅上,看著這些人蹦咋,宛若瞧了一場好戲。

朝廷裡頭官員關係複雜,最喜歡結黨。

他不怕結黨,相反,還很樂意見到這些人結黨,只要做事的人是個有能耐的,他便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幾個黨派相互制約平衡,方便他操控,朝廷便能安穩。

這是帝王權術。

“國師說說罷。”

“是,陛下。”

得了趙鄲的准許,國師緩緩起身,將手中的玉簡擱置在桌上,神色嚴肅道:“秦國丈,你說的那山澤野修,領頭的可是叫林厭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