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厭離小步一跳,來到白衫青年面前,伸手揪住青年的衣領,迫使他彎下腰肢。

青年微微仰頭,正巧與林厭離視線相對,也見到了右眼中的那一縷嫣紅。

青年瞳孔緊縮,心臟撲騰亂跳,雙腿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杜鵑啼血!”

“哦,你認得?”林厭離意外地挑了下眉,沒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有這般眼力,居然識得這杜鵑啼血。

白衫青年強行鎮定,笑得有些勉強,“在下對山上的趣事十分感興趣,有時候會專門收集這樣的書籍,故此認得杜鵑啼血。”

“哦,原來是個讀書人!怪不得!”林厭離眯起了眼睛,伸手拍了拍白衫青年的肩膀。

“吶,想活命麼?”

白衫青年重重點頭,毫不遲疑。

“給你五天時間,照你剛剛說的做!”

林厭離鬆開手掌,白衫青年立馬飛步翻上最近的駱駝,按照怪石指引的方向朝著固沙城方向狂奔而去。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林厭離拍了拍手,將目光投在劉九身上。

這個看著老實巴交的漢子,此時尿了褲子,腥臭的液體順著駱駝肚皮留下,滴落在沙漠裡頭,形成一灘汙漬。

林厭離手掌一翻,銀光短劍從劉九身後躥回手中,在指尖歡躍跳動一陣,嗖的一下落在劉九的脖頸上。

“你與他們不一樣,他們是該殺之人,你算是未遂。”

林厭離手指一勾,將天真飛劍收入袖中,周身抖了抖,腳尖一點遁入沙塵中消失不見。

劉九伸手摸了摸脖子,如夢似幻,好像做了一場驚心的噩夢。

他長吁一口氣,從駱駝上跳下,坐在篝火前哆嗦一陣。

明明距離火源這麼近,身子卻依舊止不住地發寒戰慄。

“我這是一腳踏進鬼門關,一腳又邁出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了。”

劉九有些茫然,不禁苦笑一聲。

“惡念一時從心起,猶如鬼差叩家門,老祖宗的這句話,還真的沒有說錯。”

寬厚肩膀的漢子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朝著南邊磕了幾個頭,發誓道:“這次撿回小命,全靠祖宗庇佑,劉九以後一定日積行善,為子孫積德。”

起身,劉九將腰上的彎刀抽了出來,眼中多出一抹決然和狠厲。

林厭離蹲在遠處的沙丘上看了一陣,雙手捧著臉頰自言自語道:“還算沒有蠢到無可救藥。”

說完,手指掐訣,乘沙而行,悄無聲息地返回帳篷當中。

李竹酒看一眼帳篷,嘴角撇撇,懶得說話,隨即將竹劍抽在秦鯤羽的大腿上。

“別給我開小差,我可時刻盯著你呢!”

秦鯤羽笑得難看,將手中的重劍高高舉起,一次一次落劍。

重劍有千斤重,每一次起劍都壓抑得他喘不過氣,又苦又累,捱打很疼,但不能抱怨。

風回輪轉,他也希冀著能夠有一天可以問劍丹霞,取回自己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