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中間位置,只有巴掌大小的女子,雙腿微微彎曲,一雙赤足裸露在空氣中,纖塵不染,她聞言,抬起那一雙宛若星辰般閃耀的眼眸,淡漠地望了泗蛇一眼。

被木蒔看了一眼,泗蛇頓時噤若寒蟬,悻悻地收回了目光,又朝王座第四和王座第十投去視線,至於那個坐在邊緣的那位視萬物如無物的冰冷女子,那是萬萬不敢奢望的。

白狐女子斂了斂身形,側躺在椅上,淡淡瞥了鬼車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哼!”鬼車輕哼一聲,重新端正身子,不再與泗蛇爭論。

孔古從桌旁端起茶水,輕抿一口,目光投向坐在邊緣的藍裙女子,輕聲道:“青鸞,有說法否?”

藍裙女子睥睨一眼眾人,粉嫩薄唇微張,清冷吐道:“天意如此,大勢所趨。”

說完後,雙眸閉起,抱著雙腿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坐在女子身旁的灰衣老者,冷汗直流,他輕輕抹去額上汗水,附和道:“青鸞前輩說得對,大勢所趨,即使白澤前輩不奉上搜山圖,也會有其他大妖逢上其他的精怪圖,無非是要阻攔大荒南下的腳步,天意如此,下一戰想一鼓作氣攻下沐天城,顯然不可能。”

白狐女子手指抬起,銀狐身上的銀針飛劍團團豎起,她輕聲道:“無論戰況如何,下一戰,我不會出劍。”

她本就是被拉來湊數的,兩次大戰,她出過幾劍,雖說只傷人不殺人,可每一劍都送了不少修士回城頭,沐天城的動向已經十分清晰,既然四境以下的修士準備南渡返回須臾地界,她也沒有多少出劍的理由了。

鬼車偏頭看了白狐女子一眼,嘴巴微張,想說些什麼,猶豫片刻,又將話嚥了回去,此時說話,定然會被白狐女子問劍一場,介時誰會幫忙攔著,不如當啞巴。

十個王座,王座第一和王座第十且不說,那兩個佔據王座第五和王座第八的人族修士也不說,其餘六個大妖,唯有他鬼車的功勞最大,斬殺的大修最多。

而且,他作為大荒兇獸的統軍,那些化形大妖大多不聽從他的吩咐,周圍這些同僚也就罷了,就連隕星閣那些劍修也使喚不動,這個統軍當得也足夠憋屈。

“下一場,我會出劍。”一直沉默寡言的木蒔冷不丁道。

鬼車意外地抬頭望了木蒔一眼。

這位身軀只有巴掌大小的女子,一柄飛劍如飛針,本命神通玄妙無比,可上天入地,甚至,入夢殺人。

在場大妖中,神通最為玄妙者,唯有王座第一與王座第六最高。

孔古雙手收入袖中,面色不改,“白澤一事,你們自己斟酌,若是自認為有本事比白澤高,大可去試試,老夫已是將死之人,兵解散道之後,大荒由鬼車統領。”

一語成讖。

鬼車起身拱了拱手,目送老者離去。

大荒延遲南下是天意,鬼車掌軍亦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