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意推算著時間,那好像就是自己得到手串的時候。

她試探性問道:“山洞裡面是青雲寺方丈?”

姜雨眠怔怔看著山洞的地方點頭,“也許只有他願意出山才能護住鳳藻國的人民。”

楊初意聽罷也朝那地方看去,不自覺說了句:“芝麻開門。”

“什麼?”姜雨眠回頭,“你剛說什麼開門?”

“沒。”楊初意尷尬道:“就隨便念一下看會不會有用。”

姜雨眠小腦袋瓜轉了又轉,遊說道:“初意,方丈不是送你手串了嘛?不然你去石門前叫門試試有沒有用?”

楊初意指了指自己,“我啊?”

“嗯。”姜雨眠重重點頭,拉起人就走,“快快快,你運氣好,試試嘛。”

楊初意沒辦法,只好一試,“大師,都說世間有因果,您如今拒而不見,就不怕產生新的傷亡嗎?”

“若你要說這一切都是宿命,早就註定,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拼搏、不上進,早早聽命運安排等死算了,又何必拼盡全力活著?!”

“佛不是普度眾生嗎?為何總是冷眼旁觀!您修禪參道,應該答疑解惑,為何自困於小天地內?難道入佛門就是為了學習不近人情的嗎?”

姜雨眠驚呆了,鼓掌道:“初意你厲害啊!”

楊初意聳聳肩,“沒用,他都沒動靜。”

姜雨眠調皮的性子又起來的,拉著楊初意兩人坐在山洞前聊天打禪語。

一問一答或辯機,那位公子對兩人的話題很感興趣,下完了棋便讓穆之恆推他過去,就這樣,連穆肆都加入了話題。

五人各抒己見,越說越激動,連午飯都忘記吃了。

姜雨眠眼見已經下午時,便留楊初意留宿一晚。

五人吃過飯,剛剛那份慷慨激昂的勁就沒有了,果然人一安逸就犯懶。

楊初意靜靜坐著發呆,看落日西沉,晚霞如血映紅了天,她的心也隨著夜幕降臨而慢慢變得寂寥起來。

楊初意沒來由吟唱起了大悲咒,“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

前世心情暴躁時,被現實折磨得面目全非時,深夜無法入眠時,這首大悲咒陪著她走過很多難捱的歲月。

往時繁雜慾望太多,大悲咒也唱得不太虔誠,不知為何,今日倒是吟唱得很順利。

姜雨眠一行人都對眼前的楊初意感到非常吃驚,因為從她白日言論來看,她根本不信佛。

可現在她竟然在山石上盤腿打坐,手捻蓮花指,雙目輕闔,口誦佛經。

而且那吟誦的佛經使人不自覺靜下心來,心靈好像真的得到淨化一般輕盈舒暢。

那位公子也閉上了眼睛,跟著吟誦了起來,緊接著是姜雨眠。

穆家兩兄弟就沒辦法了,只能安靜聆聽。

中途楊初意停下來想要回去休息,哪知被姜雨眠按在山洞前,用溼漉漉的眼睛祈求道:“初意求你了,再陪我一會吧。”

“好吧。”楊初意不忍拒絕,點頭應下,哪知這一點頭,便是一夜。

天地蒼茫幽幽,燭淚婆娑點點。

佛前梵音嫋嫋,日出東方昭昭。

閉關的石門緩緩開啟,只見山洞裡走出一老僧。

他身披袈裟,手持錫杖,一臉肅穆,行單掌禮,慈悲唸了句:“阿彌陀佛。”

除了疲累的楊初意,其他人都顯得異常激動,三人齊齊鞠躬行禮,“寂了大師。”

只有一人眼眶通紅,飽含深情,聲帶顫抖喊了聲:“爹。”

楊初意瞬間醒了神,什麼玩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