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誠趕緊轉移話題,“那我們可要努力些,早點賣完,我早點去接你嫂子回家。”

“嗯!”

方至誠把目光投向高夫人的滿月酒,可方新桃卻回來說賓客們都是一臉尷尬的出門上轎子,好像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正當方至誠擔心不已時,各家小廝婢女們便已經悄悄或遞了訊息,或避著人來賣了許多的榴蓮。

看他們的情形,應當與榴蓮無關才對,那又是為何呢?

沒過兩天,方至誠便知道了事情的緣由,因為他碰上個知內情的。

“高師傅,好久不見,請坐。”方至誠趕快招呼小寧上茶。

高師傅愁得雙下巴都出來了,好像身子也更寬了,“方老闆,好久不見了,一轉眼您都成大老闆了,果然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方至誠謙虛道:“高師傅說笑了,當初要不是有您賞識,想來我們走的每一步還要更艱難些呢。”

“當初啊?”

高師傅喝了杯茶,吃了兩塊榴蓮,這才含笑道:“一開始的確是我慧眼如炬,但後面是受了我姑姑的提點,她說楊娘子是個福澤深厚之人,叫我萬事給她行個方便。”

方至誠眉頭一皺,“你姑姑?”

高師傅又開始吃起了榴蓮,“我姑姑現在是錢家的夫人。”

方至誠愣住,但立馬一臉感激笑道:“我還說過些日子接了內人回來再一起上門去給高夫人送盆石蓮呢,這幸好高師傅說了這內情,不然我們可就太失禮人了。”

高師傅吃了個痛快,這才擺手似隨口調侃道:“我姑姑如今吃喝不愁,方老闆不用煩惱送什麼禮。這樣,乾脆啊,您將我收來您店裡幹活吧,這樣也省得她擔心我吃不著榴蓮了。”

方至誠不明所以,“高師傅可真會逗人玩,您可是百食園裡的一把手啊,我倒是想有您這樣的大師傅鎮店,只可惜我沒這個運氣。”

方至誠不過是客套話,可高師傅臉皮厚,順著杆子就是往上爬。

“哎,方老闆好運當頭,那咱倆就這樣說定了啊!”

方至誠一臉疑惑,高師傅便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錢家嫡女錢如玉當場對繼母高氏發難,指著高氏明知她不喜這些味道大的東西,偏拿出來噁心人,更是指控繼母有了兒子便欺當家嫡女,還要籠絡庶子孤立她。

高氏是續絃,錢如玉是前頭正室嫡正出,從身份地位上來說當然要高於她,所以高夫人只能抱著才滿月的兒子哄人道歉。

但錢如玉一向霸道了,誰要是向她低頭,她就越來勁。

眾人只看見錢如玉怎麼逼著繼母當眾應承按著她的法子分家產,卻無人知道高夫人是怎麼用言語一步步將她往那上頭引的。

說來錢老爺是靠正室大娘子金家發家的,錢如玉不想以後屬於她孃的東西落入繼母手裡也無可厚非,只是這一招明顯失了人心,把錢老爺的面子扔在地上踩,坐實了他完全是個靠女人的軟飯王。

錢老爺一臉鐵青,可金家收到了訊息,站在錢如玉身邊,要他做個決斷。

畢竟錢如玉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如今分配便相當於提前置辦嫁妝了。

高夫人賢惠,說屬於金氏的東西她定不會沾,她的孩子還小,只等錢老爺從今天開始拼搏攢家業便夠了。

錢老爺受到軟硬夾擊,只好現場做了分配,庶子一向被錢如玉拿捏在手裡,便乾脆連他的份也分好了。

其中百食園是靠著金家才做起來的,當然要分到錢如玉名下。

錢如玉萬分得意,金掌櫃是自家人,有他看店,她便能日日有進賬了,至於那賤人的人馬,她當然得全部清除了。

有鬥爭就會有犧牲,高師傅被清出了百食園,如今正在找一個安身之處呢。

方至誠可不敢輕易應承,“高師傅,剛出這樣的事,您若立馬到我這來,怕是會引人口舌。再者同行本就是冤家,何況離得這般近的,這思來想去都不太妥當啊。”